第937章 0932【众叛亲离】

三支安南前军，已经溃了两支。

又一轮霰弹过后，第三支也开始溃逃。

大明精锐全部来到田埂，变成六七条长蛇往前追。溃兵在泥泞里跑不快，弓弩手时不时停下来射箭，火铳兵则保持填弹状态前进。

可惜溃兵逃不快，无法有效冲击策应部队，溃逃之势很快就被督战队稳住。

安南的督战队，在几处田埂杀得最狠，吓得溃兵纷纷跳进田里。

杜英武的中军不断挥舞令旗，除了三支精锐之外，其余全部投入战斗。好些部队顺着田埂，跑大老远路程绕向两侧，看似即将把明军给包围，其实想接战极为困难。

李惠仗着甲胄精良，被长枪捅中还在厮杀。

虎蹲炮及类似小炮，只能打几十米远，威力小到不会震跨田埂，却能对敌军造成巨大杀伤。

“将军，保宁侯叛变了，正带着水师攻打北江路城！”

三十多头大象出阵，每头大象的后方，都跟着一小队安南兵，那战斗阵型颇有点步坦协同的味道。大象是坦克。

“轰轰轰！”

小队长一箭射出，挂起弓箭，手持长枪冲锋。

二十多门小炮，打出比网球略小的铁弹。

谢洪说道：“那是大明皇长子、豫王殿下！”

也不算打空，只是没有命中战象，却打死打伤几个安南兵。

田坎上的明军跳进田里，为抬着小炮和炮弹的炮兵让路。

不管宽窄，战斗之时，只能站一人！

阮行率兵站在田埂上，溃逃友军已被他驱赶下田，但把他田里的兵冲得混乱不堪。

明军只是往前杀，两侧辅助的士兵，因为泥泞跟不上，立即就有士兵又跳下去，配合田坎上的士兵杀敌，始终保持着小三才阵的状态。

火枪手纷纷停下来瞄准，角度不好的直接跳进田里。

投入战斗的一万多安南部队，已经乱到杜英武不知道该如何指挥。

这个杜乙是杜英武的心腹，甚至是他爹养的家奴。杜英武能够政变成功，杜乙发挥了巨大作用。

安南将领阮行在后方指挥，猛然发觉田埂上的前排兵越来越少，自己的部队就快要被从中间杀穿了。两侧田里的士兵，有的已包抄过去，但毫无阵型可言，跟友军完全脱节。而明军大部分站在田埂上，少部分跳入田中作战，不论何处都结成小阵。

杜英武闻言大骇。

当然，伤而不死的战象，也因疼痛变得暴躁起来。

大明精锐已经不再下田了，一些鸳鸯小队就站在田埂上，朝着侧方包来的敌人射击。一些鸳鸯小队还在往前冲，朝顶上来的安南生力军冲锋。

两支接敌的安南军队相继溃逃，最外侧绕来包抄的部队，一些踩着泥泞杀过来，一些还在顺着田埂绕向后侧。

其实很简单，杜乙不但是杜英武的心腹，更是杜太后的心腹。还一手把国王李阳焕带大，心里视国王如亲子。

与此同时，几十米外的炮响，让这些战象受惊。它们本就中弹吃痛，还被枪声惊扰，现在又是炮响，已经不怎么听指挥了。

双方在田埂上交战，各有一人持枪互戳。身后几个士兵，纷纷跳入田中展开。

火枪还在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明军正在跟冲过来的敌人厮杀。

谢洪却怡然不惧，他被押去见李长禄，质问道：“你可知前方指挥作战的是谁？”

其中四发铁弹命中战象，打得那些战象发狂逃跑，横冲直撞造成安南军队大量死伤。

杜英武的中军随即大喊：“大胜，大胜！”

陈恺连忙用安南话喊道：“大明和杜太后的使者在此，你们要帮着叛逆谋害天使吗？”

如果经过长期训练还勉强能用，但骤然面对火器，是不可能视若无睹的。

明军已经一字长蛇冲到近前，阮行欣喜大喊：“从田里两边夹攻田埂上的敌军。快快快！”

见李长禄沉默不语，谢洪继续说道：“此时归附豫王殿下，你有功无过。还不助我铲除杜贼？难道还想杜太后亲临，大明出兵十万再度杀来？到时候，你可就是逆贼了，满门抄斩都是轻的！”

别看明军似乎险象环生，到现在只阵亡一人、受箭伤者二百余人。

战象“昂昂昂”的长啸不止，引得没有被小炮命中的战象，也全都焦躁不安开始失控。

国王李阳焕当初确实病危，但服药之后又有好转迹象。

有些已经被杀溃，在泥泞中艰难逃跑。

李长禄面色一惊。

水田作战，属于鸳鸯阵的主场！

“随我杀国贼！”

杜英武的水师围上来，众人慌张不已。

杜英武愈发慌乱：“象兵，象兵出击！”

为了赶时间，此刻炮手单人扛着跑步，反而是炮弹需要两人抬筐。

三门小炮率先开火，可惜全部打空。

随着战象失控，被三面围困的明军，在敌人完成合围前再次发起冲击。

他这支部队，军官全是太监！

李惠胸口中弹，终于不甘倒下。

许多包抄部队一兵未损，却胡乱散布在各处，无法形成有效配合。

“昂！”

一头战象身中二十多发子弹，终于受不了全身疼痛，甩鼻长啸着转身朝侧后方逃跑。

从大营逃到运粮船上的谢洪，主动带着本地官员走到船头，面对围上来的敌军水师说：“我是大明皇帝、安南杜太后派来的使者！”

这里属于肥沃的冲积平原，水田全是贵族或士绅的产业。

而最前方的明军还在冲锋，火枪手冲在前面，近距离开枪之后就跳进田里，然后立即踩着稀泥填装弹药。

这种炮的口径约5厘米，最大号的铁弹，也比网球要小一些。

太监掌军，属于越南李朝的老传统。

十多个传令兵，顺着田埂去通知“胜利”消息。

不时有子弹命中大象。

他们凭借日常训练的习惯，不管彼此是否熟识，都自动组成三人战斗小组。

打到后面，一起组合厮杀的明军，已经不是来自同一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