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禹知她存心敷衍,便问她:“你说说吧,到底想怎么着,有什么打算。”
涂苒弯起嘴角笑:“没怎么着,就是赚钱,就想着钱,那行赚钱来得快就做哪行”,她想了想,“除了不能作奸犯科。”
陆程禹点头:“你还挺有原则”,他又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涂苒侧着脑袋问他:“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陆程禹觉得这个问题一旦开了头必定会扯出好远,女孩儿从离开校园到走入社会这个阶段总会有些或多或少的变化,只是涂苒的情况已经特殊到自我颠覆的程度,况且他也不想说“我觉得你以前单蠢老实,而现在虚荣世故”,因为这些词听起来没一个像是优点。于是他抬腕看表:“我得走了,回院里开会去。”
接触过一段日子以后,陆程禹和涂苒的关系始终不曾更进一步,停留在奇怪的阶段,而陆程禹也懒得多想,他以为完全可以将涂苒划入普通朋友一类。
正好科室主任有意将自己的侄女介绍给他。陆程禹和那女孩见了几面,感觉还行,女孩儿是重点中学的老师,看起来也斯文秀气有礼貌。陆程禹想着自己工作这么忙,找个这样的也不错,于是就有了定下来长期发展的意思。至于涂苒那方,陆程禹觉得在不太麻烦的时候找机会暗示一下即可。
某天,陆程禹在差不多的时间里收到两条短信。
一条是主任侄女发来的,不过是“为了感谢你上一次的邀请想在明晚回请你吃个饭”云云。
另一条来自涂苒:“普外的老徐你认识吗?此人很难搞,即色又贪,桑拿按摩次次不落,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就是不给开处方,明晚你能不能陪我去会会,要不然那些钱都打水漂了,帮帮忙……”
陆程禹当时正在值班室里打盹,迷迷糊糊中给回了几个字:“去不了,明晚要陪女友吃饭。”
第二天上班,陆程禹发现主任脸色不善,尤其针对自己。
瞅了个机会,主任将他叫到一旁问:“之前不是好好的,怎么又这样?”随即噼里啪啦明喻暗喻的讥讽一番,最后义正言辞的指出:“小陆啊,你这要是搁以前绝对是作风问题,当然现在也是,何况你还是优秀党员,你这么下去会走歪路犯错误,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陆程禹翻出手机瞅了一眼,原是昨晚发错了短信,也没什么兴致解释,只是挺满脸诚恳地点头:“您批评得对,谢谢指教,坚决改正。”
因为这事儿,身边的广大群众们都知道陆程禹有个女朋友了,而且这姓陆的年轻人私生活似乎有些复杂,一时间使得想做媒牵线的人数锐减。于是,陆程禹仍然有时间和涂苒不紧不慢可有可无的耗着,他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他承认她对自己有那么些吸引力,比如说他觉得她长的挺耐看,身材也算窈窕挺拔,可是她的个性欠缺稳重,行事目的性强且急功近利,不够矜持不算单纯,工作更不是稳定的那种并且容易招人话柄……总之,若期望有思想成熟的男人和她发展长期稳固的两性关系,她的杀伤力还甚为薄弱。
陆程禹一直这么认为着,直到有天他真的犯下了严重的错误。
直到有天,涂苒将一张化验单递到他眼前。
尽管心裏早有了不祥的预知,但是当他看清上面写着“阳性”二字时,还是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