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把这个女人给本王弄走!”景王冷冷的下令。逐月马上答道:“是。”可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苏轻眉显然是昏迷不醒,不由得犯了难。怎么弄?是拉出去,还是拖出去?不管哪种方式,好像都不太礼貌,尤其她还是主子请来治病的大夫。那么,抱出去?想到这姑娘极有可能是主子的女人,他又没那个胆子。看到逐月站在那里迟迟不动,景王眸光顿时变冷。“怎么还不动手?”“是,属下这就把她弄走。”逐月咬咬牙,心想人家姑娘一看就是病了,病得还不轻,主子却连半点怜香惜玉的心也没有,说明主子并没把她放在心上。他一弯腰,准备将苏轻眉打横抱起来。哪知道他的手还没碰到她的衣服,就听到景王的声音冷冷响起:“本王让你抱她了?”逐月的手一下子僵在半空,他只好改抱为拖,准备抓住她的手腕,先把她拖出去再说。“本王让你碰她了?”“……”逐月伸在空中的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好半晌,他才憋出一句话来:“请问主子,属下该怎么把她弄出去?”“滚!”景王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是。”逐月立刻收回手来,一个字也没多说,麻利的滚了出去,还不忘了掩上房门。滚出房门之后,他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迷迷糊糊中,苏轻眉感到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但是那个人的怀抱异常的冰冷,她本就浑身发冷,忍不住挣扎着要躲。“躲,你能躲到哪儿去?”一个声音冷嗤着道。她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只听到有人说话,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冷,好冷……”她不停的发着抖,在那个冰冷的怀里缩成一团。景王垂眸,看着怀里像小猫一样蜷着身子的姑娘,她轻得好像是一片羽毛,根本没什么重量。他想找个地方把她放下来,总不能让她一直躺在他怀里发抖,他也不能任由她躺在地上病得人事不知。可是环顾周围,除了他常睡的那张静榻,房间里再也没有第二张床。他只能将她放在自己的榻上,见她一直在发抖,又拉过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颊红得像火。景王皱起眉,接下来该怎么办?应该请大夫来给她瞧病。可她自己就是大夫,自己派人把她带来,是让她给自己看病的,而不是让她跑到自己面前来表演生病的!景王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苏轻眉,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来人!”他低喝一声。逐月一直在外面听命,闻言忙再次推门而入。“去请个大夫。”“是。”逐月正准备离开,忽听得景王又道:“去宫里,请最好的太医来。”闻言,逐月忍不住咂了下舌。我的个乖乖,谁说主子没把这苏姑娘放在心上,分明是当成了心肝宝贝,居然要请太医来给她瞧病。那太医是随随便便就能请得动的吗?不过别人请不动,主子却一定能请得动,只是这样一来,定会惊动宫中。主子为了这姑娘如此兴师动众,难不成真的看上她了?逐月压下心头的疑问,飞快的离开。房间里再次剩下了景王和苏轻眉两个人。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本来裹着被子瑟瑟发抖,可她很快又开始浑身出汗,衣服被汗沾湿在身上,让她很不舒服。迷迷糊糊中,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还当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便闭着眼睛,动了动嘴唇,道:“渴……倒杯水来。”她烧得浑身发烫,口干舌燥,感觉身边有人,便以为是小喜。景王不可思议的瞪着她。她居然使唤起他来了。面具后面的眸子变得幽深幽深,盯着她半晌不动。“想喝水?求我。”他冷冷道。苏轻眉皱了下眉,她好像听到冷血魔王的声音了。太讨厌了,这个人就连做梦都不放过她。她努力睁开眼睛,恍惚中,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坐在轮椅上,冰冷的黄金面具后面,一双冷漠淡然的双眸。两人视线相对,她只看了他一眼,就重新闭上眼睛。“做梦。”她口齿不清的吐出两个字。就算是在梦里,她也不会求他。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闭着眼睛,浑身滚烫,她觉得呼吸都困难,便一把扯开了被子,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被汗水打湿的衣服紧贴在她身上,让景王的瞳孔蓦然一缩,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拉过被子盖住她。“不要,我热……”她嘟囔着想要挣扎出来。景王看着她,她没有睁眼,青绸般的发丝铺在枕头上,一缕发丝被汗水打湿,粘在她的脸颊上,本来晶莹如玉的肌肤因为发烫而呈现出一种异样的酡红,却更显娇艳。“小喜,把他赶走,我不要他出现在我梦里,我讨厌他,不想见到他……”她无意识的挥着手,做出像赶苍蝇蚊子一样的动作。景王心里顿时冒出一股火。自己就这么让她讨厌?连做梦都不想见到自己?他冷冷盯着她,目光中的寒冰能冻死人。要是她是清醒的,一定会被他吓到。可她现在烧得迷糊,又闭着眼睛,根本感受不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慑人寒气。“你讨厌本王,那阿九呢?”他突然开口。苏轻眉迷糊中听到“阿九”这两个字,心里蓦底泛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平时她压抑着自己,不让情绪外露,可是病中的人最是软弱。景王的话一下子戳在了她的心里最软最不想被人碰触的地方。她紧紧闭上眼睛,泪水却从她又长又密的睫毛下涌了出来,流过她光洁如玉的脸颊。景王不由一愣。她流泪了?为什么,因为自己提到了阿九吗?她为什么会为阿九流泪?他每一次见到她,她给他的印象都一样,明明纤弱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可她却总是挺直了脊背,神情不卑不亢,就像是一株压不弯的秀竹。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只有她能面不改色,还侃侃而言。就算她有时候故意做出恭顺的样子,可他依然能一眼看到她骨子里的傲气。他从来没见过比她更清冷孤傲的姑娘。她怎么会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