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苗桐再去欧阳大哥家见欧阳老先生,他虽然还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但是这些话也完全没什么特别。
苗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在寻找。
欧阳大嫂上次听了罗佑宁的话,真的上了心,在苗桐打电话说第二天拜访的时候,就给罗佑宁通了气。所以苗桐刚来不久,罗佑宁也来了。
他在这个家也不是外人,进门松了领带,把外套脱了交给保姆,自己拿杯子倒水喝。
“人呢?”
“在老先生屋里呢。”大嫂说,“这姑娘不错,我没跟小立打听她的出身,但谈吐和修养挺好,跟我也对脾气。”
罗佑宁说:“大嫂,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嫂说:“你就是脸皮薄。”
罗佑宁心裏笑抽筋了,我脸皮薄,跟我在一起过的女人加起来都能举行个选美大赛了。他走进欧阳老先生的屋,老先生跟苗桐对坐着,两人都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像俩精神病患者。他早就知道欧阳立在做个阿兹海默的纪录片,还敲诈了他一笔投资呢。
他皮笑肉不笑的:“苗小姐,贵客临门啊。”
“好久不见了,罗总。”
罗佑宁毫不客气地拆台:“哪里有好久,前两天还往我车子撞呢。”
罗佑宁蹲到老先生面前,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手绢给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挺温柔地喊:“欧阳叔叔,我来看你了。”
老先生摸摸他的头,笑得很慈祥:“小玉啊。”
“我是小宁,不是二哥。”
老先生哼了一声:“当我老糊涂了?我当然知道你是小宁,你怎么没去参加期末考试?!”
“已经考完啦。”
“你也只能骗骗你爸,还能骗得了我吗?小玉都说了,是今天考试!”
苗桐坐在旁边听到他们的聊天内容,无法否认罗佑宁和欧阳安国的感情真的很深。欧阳老先生的记忆似乎停在了十几年前,那时候宏远地产还在,罗佑宁的世界还没有崩塌,而她的人生已经天翻地覆了。
“这次又是巧遇?”苗桐问。
“当然不是,我跟你哪来的那么多孽缘?”罗佑宁落落大方地说,“我有事找你,在大哥家不方便,约个地方?”
“可是我现在正当红,去什么地方都不安全。”
罗佑宁看了看时间,正好到了饭点儿,说:“有个地方很安全,东西也好吃。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你家白哥哥打个电话申请一下。”
“不用了,那就去吧,我正好也有事请教你。”
罗佑宁开车带她去了老城区,七拐八拐的老胡同,还保持着清代建筑风格的门窗。因为近中午的关系,胡同里几乎没什么人,若不是隐约能听到喧闹的大街上的车流鸣笛声,还真是个清净的好地方。
他带苗桐去的私房菜馆是个老房子,曾经是清朝一个官员在外面养小老婆的别院。以前的读书人连骨子里都雅致,进院的迎门墙上是富贵牡丹图,墙边栽了白梅花,已是开败了的颓势,可余香犹在。再往院中走,便看到已开始发芽的石榴树和养了锦鲤的大鱼缸。
“这家私房菜馆,是我一个朋友开的,她祖上是做宫廷御宴的,现在每天就接两桌客人,总没有那么倒霉能遇到狗仔队。”
苗桐的话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什么朋友,相好的吧?”
说完她才发现最近跟林乐在一起混久了,被他带得口无遮拦了,她和罗佑宁可不是热热闹闹开玩笑的关系。她是真的找罗佑宁有事,这一路上还犹豫回去要不要跟白惜言主动交代呢。
罗佑宁把食指竖在唇边:“要帮我跟瑞莎保密哟。”
苗桐不自在地说:“谁管你们。”
果然他们刚坐下老板就过来了,是个年轻姑娘,打扮得很是素净,得道高僧似的神态。她看了一眼苗桐跟没看见一样,对罗佑宁
皱眉道:“没饭吃,今天的两桌都订出去了。”
罗佑宁懒洋洋地说:“没饭吃就再也不来了啊。”
那姑娘冷笑:“上回还跟我说我是你真爱来着,一转眼就换了?来我这裏吃饭还带女人来,倒有脸来威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