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西的案子并不复杂,所以侦查结果出得很快,他的认罪态度良好,再加上老周带着俩徒弟为了这件事奔走,争取到了最短的刑期。苗桐在拘留所见过了郑西,剃了头,人恹恹的,一直感谢她照顾自己的父母。
老夫妻两个因为儿子的事情憔悴了很多,小郑婶的眼底深深的黑眼圈,嘴上反覆念叨着他们家郑西是个好孩子,魔障了一样。
无论对什么样的家庭来说,出了这样的事,就跟天塌了差不多。
苗桐知道他们难过,可她还有工作要忙精力有限,只能隔三差五地去看看他们,陪他们吃个饭。不过经常她过去的时候,小郑叔不在。几次后苗桐也看出来了,小郑叔是不想见她躲出去了,她猜想他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对她和白惜言在一起的事还是有点失望。
面对以前看她长大的前辈,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可对她来说不过是清晨的瓦上霜,太阳一出就融化于无形。
苗桐工作起来像打仗,一大早她就奔赴垃圾场。白惜言起床看到自己的书房俨然也成了垃圾场,只能动手帮她收拾。她出门忘记带录音笔,白惜言打开录音笔当她的声音是背景音乐一边听一边收拾屋子。
是那天在欧阳立家的录音,很是嘈杂,什么声音都有。
已经有出版社联系她,等这个纪录片拍完剪辑完成后,她也整理成书籍同步发行。所以只要在片场她就开着录音笔,连有趣的拍摄细节都不肯遗漏。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认真工作的时候都是很迷人的。
突然他听到个清晰的男人的声音:赵家老头子最近在雇人找以前源生的员工和以前采访过那个事故的记者,甚至还有办案警察,在查你父亲当年的事故呢。白惜言手一顿,转过头去看着录音笔,一时间听不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周围虽然有各种布置片场的声音,可苗桐的声音最清晰:难道他以为还能找到什么惊人的丑闻?
这时白惜言突然意识到,坐在苗桐身边说话的人是罗佑宁。他拿着录音笔坐在,开始认真地听。他们聊的是赵老爷子和瑞莎的事,白惜言的脸越听越阴沉。
赵老爷子在调查当年的事,他是知道的,刘锦之一直密切关注赵家河朱玉珂的事。赵老东西收买了罗佑宁的人从他那里拿资料,罗佑宁也不是吃素的,出于自衞反咬着他很正常。让他不高兴的是他玩弄瑞莎的感情果然是因为自己。他自己笃定,和当事人亲口说出来毕竟是两码事。
他默默地听完他们的对话,苗桐被人叫走,他想了想,正要关掉录音笔却又听到罗佑宁的声音:欧阳叔叔,有女孩儿说我是个好男人唉,要是她没男人我都想娶她啦。
白惜言一愣,意识到苗桐应该是把录音笔一直打开放在桌子上方便收音,她离开的时候也没拿走。不过苗桐显然还没来得及整理录音,更不知道自己录到了多么了不得的话。
他激动得手抖了,反覆地回放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听错,宏远地产的人找人在脚手架上做了手脚。白惜言在位置上呆坐了半天才拿起电话,打电话给刘锦之,只说了四个字:“过来,马上!
刘锦之也反覆听了几遍,震惊地骂道:“这群王八蛋。”
白惜言坐在沙发的暗影里沉默着揉眉心,因为建筑队的存在安全隐患是事实,所以他一直没怀疑过事故原因,他一直认为是自己方面的原因,当时只想着掩盖,压根没有去彻查过,甚至还因为侦查取证很马虎而庆幸过。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爱情背负着罪恶,他们结合的夏生的存在是对黄泉之下枉死的岳父最大的侮辱,人们都认为自己有资格对他们指指点点,看,她躺在仇人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