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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辛筝与君离仍旧和睦的用膳,没有吵起来也没打起来,言笑晏晏,但安澜仍旧觉得用餐氛围略有些怪异,终于不好奇了。
飞快的扒完了饭安澜表示自己有事先走了,说完都不给人挽留的机会就蹭蹭的跑了。
辛筝斯文又迅速的用着食物,很快将朝食给解决了,饭后饮品端上来时发现不是自己惯常饮用的薄荷茶,而是一罐银耳红枣羹。
透明的银耳与红色的大枣相映成趣,看着便很开胃,让人很有全部解决掉的食欲。
辛筝看向君离。
她喜欢甜食,但怕被人投毒,除了糖和蜂蜜、糖蒜这几样可以说是菜也可以说是零嘴的食物,平时都不怎么吃甜食。
君离道:“约法三章,我亲手做的。”
辛筝道:“银耳有点甜腻。”
君离惊异的看着辛筝。“你平时吃的糖难道也腻?”
一天好几块糖,没蛀牙委实是个奇迹。
辛筝拿勺子舀了一大勺银耳羹送到君离嘴边。“分量有点多,你也用点。”
君离愣了下,张嘴吃下。
不同于辛筝想吃但曾经吃蜂蜜吃中毒后有了心理阴影,怕被投毒不敢吃甜食,他是真的不好甜口。
银耳红枣羹本身就是甜食,这罐银耳红枣羹里又加了糖,更甜了。
完全不是他的喜好,但因着是辛筝投喂,君离忍着甜腻将银耳红枣羹咽下,张嘴等下一勺,熟料辛筝观察了他一会,抱着罐子大口享用了起来,惬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完全没有再分享的意思。
君离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辛筝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大快朵颐的辛筝摇头:“我若怀疑你,你根本进不了厨房。”
人都是要吃饭的,至少这颗星球上的大部分生物都要吃饭,而饭食里也最容易被投毒,辛筝自己吃的小厨房和大厨房是分开的,管理非常严谨,一句话概括:未经允可擅入者,杀无赦。
虽然辛筝经常跑到大厨房蹭饭吃,但对于长期吃饭的小厨房的控制始终没松懈过,不仅不许人擅入,每一道食物烹饪时都要有人全程盯着,烹饪好了以后,疱人和庖人的配偶孩子要先尝第一口。如果食物有问题,第一个死的便是疱人一家子
是的,一死至少三个,因为辛筝挑选疱人时优先选择有子嗣的。
庖人的待遇本就很高,再加上试食者也有一份酬劳,足够让一家子过着优渥的生活了,在生存需求得到满足时,人对于亲人,尤其是自己生的幼崽总是格外重视,不乏将幼崽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的。
辛筝觉得这世上说不定就有要钱不要命的,或是亲人被别人给控制了然后投毒的庖人。
干脆点,与其给别人可乘之机不如她来控制。
她就不信,还有人能在清楚食物做好后自己一家子要尝第一口的前提下还能往里头投毒。
如果真有。
辛筝服输,做为一个正常人,输给神经病不可耻。
君离对辛筝的厨房有多丧心病狂也是有了解的,想起自己今天早上进厨房时没被阻拦,心情瞬间就好得仿佛飞上云端。
努力将不受控制翘起的唇角按下,君离疑惑的问:“那你还?”
辛筝反问:“你全程都盯着?”
当然没有。
“哪个正常人会闲得煲羹汤时全程盯着....”想起辛筝的小厨房,君离下意识的话语不由得卡住。
辛筝微笑:“你自己吃的东西随你自己,反正你也威胁不到谁的利益,有能力害你的人害你得不偿失,害了你能有足够收获的能力....你应该不至于这点防备都没有吧?没有也随便你,命是你的不是我的。但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要进我嘴里的东西,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否则我死的时候必定带你一起走。”
听出辛筝的关心,君离心情更好了:“虽然我很愿意和你同生共死,但这种还是不要了,我会注意的。”
辛筝得罪的人委实有点多,小厨房的庖人们一家子都被辛筝给控制着,有心人很难做什么,尝试以他为突破口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会尝试。
用完了朝食,俩人便各做各做的事去了。
虽然没管过后勤,但因为常年与辛筝通信的缘故,他对前方打得激烈时,后方能在后勤上怎么吃好处,吃多少好处有着非常清楚的了解。
但知道和看着别人吃王畿还有各国给沃州的支援就是两回事了,君离辞去兵权后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备干粮不要酬劳,友情监督每一笔物资的流向,比拿酬劳干活的人还积极认真。
已经检查完了自己在王畿所有产业和布局的辛筝则开始头疼人力分配。
辛国的官序每年都有大量的学生肄业,虽然是肄业,但官序的教育是秉着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理念来教学的,哪怕只是学了一年,肄业的学生也能干巨多的活。
但,四岁入学,哪怕将十年官序给读完了也才十四岁,何况肄业的。
辛筝的布局范围太广。
桓城、云梦泽、商北、澜水、澜北盗趾军、王畿、夷彭列岛、陵光半岛,还有最重要也是最费人的游医间者——甘木医馆的目标是开遍九州每个有人聚居的地方。
让幼童为了一份工作跑到千里之外去....幼童的夭折率本来就高,还出这样的远门,不死都是奇迹。
也因此,辛筝的做法是:满了十五岁再调走,没满十五岁便先在辛国本地找工作为日后的远调提前积攒工作经验。
每年的春季是分配这些人手的时候。
除了勤勤恳恳培养人才,但不论培养多少人才,自己最终都只能用童工的虞已自暴自弃的躺平任蹂、躏。别的下属都会在春季时格外的热情,恨不能有传说中的青鸟代为传锦书,一日十封锦书。
锦书的中心思想就一个:要人,要人,要人。
怎么分配是个问题,分配得不好很容易出问题,必须慎之又慎。
辛筝坚持自己的每一块地盘都要亲自走走看看也有这方面的考量,她不相信纸面报告百分百真实。
眼见不一定为实,但肯定比纸面报告真实。
分配人也不是一股脑写个数字就行了。
胥吏、教书匠、工匠,胥吏还好,本身就是按着全能型来培养的,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什么都干过,也什么都能干过。教书匠也差不多,官序的教育充分保证了每个学生学习的质量与重量。
工匠就不行了,工匠是包含百工在内的。
每个职业要分配多少人都是需要辛筝拍板的。
人手不论怎么分都是不够的,如何分以创造最大的价值非常重要。
哪怕每回都提前大半年就开始做准备,辛筝也还是花了两个时辰才解决。
君离与安澜中午都没回来,辛筝一个人用了顿午餐。
用餐的时候一只抓着体积是自身体积十倍的木箱的鹏鸟光明正大的从门口飞了进来,扔下木箱后饶有兴趣的看着辛筝正在享用的昆吾羊肉。
辛筝瞅了瞅鹏鸟,又瞅了瞅那只体积惊人的箱子。“你该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一路飞进城的吧?”
别啊。
鹏鸟又叫金翅鸟,在西荒高原上有很多,因着巫女养着鹏鸟的缘故,帝国也不乏追风养金翅鸟的贵族。但鸟和鸟之间的区别真的很大,能够拎着体积是自己十倍的箱子随便飞的鸟就一只。
鲲鹏回以鄙视的眼神,不飞进城难道还跳进城?
辛筝忍了。“你家巫女都被推翻了,希望她不会再活过来的人比起希望我去死的人只多不少。”
若被人发现,望舒远在星球的另一半,在巫女继承人是青婧这株绝世奇葩的衬托下,真正想弄死她的人还真不多。
正常人都很难在明知道下一个只会更烂而不会好的情况下干掉不算太烂的现任。
到时候要倒霉,多半是倒霉她一个。
鲲鹏甚为我行我素的抬爪撕了一条羊后腿享用起来。
这只鸟聪明得一点都不像鸟。
“发现你的人多不多?”辛筝问。“多的话点个头,少的话摇头,我听不懂鸟语的。”
鲲鹏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拿爪子在案上划了几笔。
一个四方形,上方是云纹,一只鸟在云层里,有一条线从云层里笔直的落下到城里一个小四方形。
“你的意思是你从云层里直线落下来的?”辛筝懂了,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下这只鸟简直成精了。“这样的话,只要不是闲得大白天还抬头望天的人,很难发现。”
直线下坠的速度本就很快,更别说鲲鹏的飞行速度,很难被发现。
辛筝松了口气,拿刀切割了一条羊前腿给鲲鹏。
鲲鹏将前腿退回,撕了另一条后腿。
辛筝无奈的接受了被退回的羊前腿,安慰自己昆吾羊体型够大,肉多,哪怕没了两条后腿,剩下的肉也够她吃了,最多就是原本打算给君离和安澜留一半当晚餐的计划可以取消了。
鲲鹏吃得很快,辛筝一条羊腿还没啃完一半它便将两条羊腿连肉带骨头给吃干净了,扬长而去。
辛筝继续一口羊肉一口凉拌野菜享用自己的午餐,直到吃完了才让人将箱子给撬开。
显然是考虑到了鲲鹏会怎么飞,箱子是精心处理过的,先是铺了一层皮草将所有缝隙都给堵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又铺了一层帆布一层软布。
辛筝摸了摸料子,只能判断是麻的一种,但不同于她认识的任何一种麻料。
如此精心的处理,箱内的东西都保存得很好。
辛筝拿起一个人头大小的袋子瞅了瞅,袋子上写着字,苦瓜。
元洲有不少瓜类,但苦瓜却没听说过,想来是望舒翻译时用元洲已有的字重新组合出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