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2 / 2)

沧海有时尽 那夏 1217 字 2个月前

沈世尧坏笑:“你看,既然你都没什么意见,换个房间也没有关系的对不对?”

“沈世尧,你耍赖!”陆路气得将PSV重新丢回他怀里,哪知PSV好像撞上了他的伤口,沈世尧忽然吃痛地哼了一声,眉毛痛苦地拧作一团。

陆路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掀开被子刚想要查看情况,便被他反手拽住,一把拉进怀里:“既然你这么担心我,搬过来照顾我不是正好?”

“我才没有担心你!”得知被骗,陆路羞愤至极,甩开他的手,扭头便出了病房,发誓绝不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然而她的决心虽大,却不想到了晚上,自己还是得乖乖回到这裏。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她原先住的那件病房,已经被人占用了。当然,蒋阿姨也已经非常“贴心”地将自己的行李搬了过来。

站在新换的病房门口,陆路只觉得恶从胆边生,非常想进去掐死裏面的那个人……如果他没有受伤的话。

沈世尧见她推门进来,故意做出一副非常惊讶的样子:“咦,你不是坚决不过来?”

陆路冷哼一声,不说话,打量着新房间。傍晚她走得太急,甚至没注意屋内的布置,现在看清房间里有两张床,她不由吁了口气,语气也有所松动:“我的病房被人占用了……想着过来凑合一下,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沈世尧看穿了她的心思,脸上的笑容逐渐敛住,过了很久,说:“那你洗漱一下,我们准备休息吧。我困了。”

盛夏七月,空调送风的声音在这寂寥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陆路翻了个身,坐起来,发现自己其实睡不着。

望了望窗外又圆又大的月亮,又回头瞥了熟睡中的沈世尧一眼,看着他的睡颜如孩童般安稳,陆路不由心安地笑了。

笑过,又惊觉哪里不对,嘴角的弧度渐渐松开,最后,化成了一抹苦笑。

不该是这样的吧,她与他之间的关系。

曾几何时,陆路想,自己应该非常憎恨眼前这个人。

他从来都罔顾自己的意愿,从来说要什么就要什么,甚至还强迫自己,为他生下腹中的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一个错误一般的存在,直至今日,陆路都这样认为。

只是,在她腹痛难当的那刻,在她意识不清躺倒在病床上的那刻,她竟也真实地恐惧过,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没有了,她该怎么办?

她没想过如何去做一个妈妈,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个好妈妈,但在那刻,她的不舍,她的畏惧,她的无助,都是真的。

真实到令她自己也不禁感到迷惘,她到底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到底是憎恨这个孩子的存在,还是憎恨沈世尧?

但如果她真的憎恨沈世尧,却为何会在醒来那一瞬间,如此迫切地希望看见他的脸。当她听见他腹部中刀正在进行手术时,又为何觉得天都暗了下来。

她依然清楚地记得那时自己的感受,不是巨大的悲恸,也没有失声痛哭的欲望,只是觉得有千万只蚂蚁啃噬着自己的心,她觉得茫然,也觉得不可置信,那个总强迫自己做这做那的,永远精神的人,不会就此消失吧?

好在蒋阿姨告诉他,他不会有性命危险,她终于松了口气,却后知后觉地开始流泪。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但泪水却越来越多。也不知哭了多久,陆亦航都来了又走了,她的眼泪却似乎还没有流完,直到天快黑了,她才终于哭得累了,渐渐睡着了。

等她再醒过来,医生告诉他,沈世尧的手术已经结束,转入了观察病房。

几乎是一瞬间,她强忍着浑身的酸痛,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