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之箭!”第二支幻箭飞出,虚空中窜出无数闪电,小半个玉京,也被电光照亮,电流交织成网,仿佛一只闪电凝成的巨手,一挥一握,扫过虚空,追兵一旦碰到,浑身电光萦绕,雨点一样落向地面。
两箭的工夫,身后的追兵少了一半,幸存者为这气势所夺,纷纷放缓来势,不敢过分紧逼。
“唉。”金如意转身就飞,边飞边叫,“岳风,我肚子疼,找个茅坑方便一下,你自己当心哟,要是受了伤,你死了的妈妈一定很心疼……”
“去你的。”岳风怒气冲天,“鸟拉屎还要用茅坑,你以前不都是边飞边拉吗?”
“唉……”金如意的声音远远传来,“我正在向道者学习,飞着拉屎,那也太野蛮了……”
“滑头鬼。”岳风忿忿不平,忽听贺兰殷雪大口喘气,俨然力不能支,不由问道:“英招王,你不舒服?”
贺兰殷雪咽了一口唾沫:“小子,这附近有酒馆么?”
“干吗?”依依好奇问道。
“没啥。”贺兰殷雪笑道,“肚子里闹酒虫,须得镇压镇压。”
两个少年均是惊异,如今后有追兵,危机四伏,贺兰殷雪竟然还有喝酒的兴致。岳风只好指着灵河对岸:“往那边飞就是烟馆,玉京城最好的酒馆。”
“岳风。”依依忍不住提醒,“你不怕毁了骚|女人的生意?”
“苏姐姐如果知道,她也会这样做。”
“你怎么知道?”依依心中酸溜溜的,“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虫子。”
岳风一时语塞,他和苏媚烟肝胆相照,许多事不用言说,便可意会,真要说个明白,又实在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强辩说:“反正我就是知道。”
烟馆开门迎客,不分昼夜,尽管夜过三更,仍有不少酒客。馆中灯火通明,远远看去,宛如光烂宝石,在夜色之中格外醒目。
英招王飞行极快,到了烟馆上空,收翅下落,马不停蹄,一阵风冲进大门。
酒客们吆三喝六,饮酒正欢,忽见英招闯入,惊得纷纷跳起,闪到一边,让出一条路来。
“侍者。”贺兰殷雪呼啦啦冲到一张可容数十人围坐的大桌前,一拍桌案,声如响雷,“拿十坛酒来。”
馆中的女侍,全都认识岳风,见他坐在英招背上,均是十分惊讶。岳风扶着依依翻身落下,冲一个女侍说:“快拿酒来,酒钱算我账上。”
一个女侍笑道:“岳先生说什么话,馆主交待过了,烟馆是她的,也是你的。”
依依听得不快,怒哼一声,说道:“骚|女人挺大方啊?什么你的我的,你们两个,干脆捏成一个得了。”
“哈!”贺兰殷雪笑道,“小姑娘,你吃醋的本事不坏,但不知,喝酒的本事怎么样?”
“不比你差。”依依跳上椅子,吐了吐舌头,“要不然,咱们比比看。”
“好啊。”英招呵呵一笑,目光凛凛,扫过酒馆,衝着那一群发呆的酒客说,“本人贺兰殷雪,正和玉京守衞交战,刀枪无眼,难免伤及无辜,要命的快快走开,不要留在此间。”
“什么?英招攻打玉京……天啦,这可是大事件……”酒客们又吃惊,又兴奋,不过性命要紧,纷纷一哄而散。
岳风转眼看去,女侍们脸色惊慌,呆呆站在那儿,不知该去该留,当即说道:“你们也走吧,苏姐姐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
女侍们纷纷施礼,为首的领班说:“岳先生,你千万小心。”说完也都散了。
“二位小友。”贺兰殷雪沉吟说,“你们两个也去吧,今日大恩,本王若能生还草原,必当涌泉相报。”
“大王小瞧人了。”岳风笑了笑,“我本事低微,可也不会贪生怕死,救人救到底,要我看你孤军作战,那还算是男人么……”说到这儿,面露迟疑,看了一眼依依,小狐女跳了起来,“你瞧我做什么?女人又怎么样?女人裏面就没有英雄豪杰了么?”
两个雄性不由苦笑,贺兰殷雪叹道:“女人怎么能叫英雄,英雌还差不多。不过二位既有此心,本王若不领情,实在太不痛快。”说到这儿,他将身一挺,毛发耸动,“咱们吃饱喝足,再杀他一个痛快。”
酒客离开以后,留下许多佳肴美酒,英招王阔步上前,抓起一只烤羊,拎起一坛虫露酒,大饮大嚼,旁若无人。
依依嚷着拼酒,喝了不到一坛,已是双颊酡红,目光欲滴,半醉半醒,躺在岳风怀里。岳风喝了两坛,也觉酒力不支。贺兰殷雪一口气喝下二十多坛,面不改色,只叫痛快。
说也奇怪,三人欢呼痛饮,闹得不亦乐乎,酒馆之外,却是安静得出奇,透过窗户看去,花木丛中漆黑一片,偶尔闪过一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