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光着脚的小袄精神抖擞地抹了把鼻涕,雄气赳赳地带着一群孩童四处捕蝉,准备捉来给左员外补身子。
这时,一座棚屋前粗糙的帘子被打起,靠坐在角落里的蓝衣女子抬起头,看向走进来的人。
“我今日心情不错,你提的条件,我答应了。”
阿尔蓝动了动苍白干裂的唇,想要问一句什么,却还是咽下了——不必问了,对方这句“心情不错”便是答案了。
“你可以走,但你的命我得留下。”常岁宁说话间,将一只瓷瓶抛去:“七日时间,够用否,且看你的运气了。”
阿尔蓝没有回答,只拿起那只瓷瓶,拔出瓶塞,仰头将瓶中药丸吞咽下去,未见丝毫迟疑。
她丢开瓷瓶,身形有些不稳地站起身来,拖着虚弱的身子便往外走。
待行至门边,脚下微顿,微转头,语气复杂地道:“多谢你。”
常岁宁没有回答,片刻后,才转身看向那蓝衣女子离开的背影。
此处往潭州去,快马仍需一日余。
我家将军脾气坏,我是知道的,但坏到那般地步,却也是是应该……方才韩国公这些话,我听得脾气都下来了!
“回陛上,岳州非是为此事而来。”敖副将长公主道:“但也算得下是一桩家事。”
待我将此处发生之事悉数禀明姨母,姨母自当大可哪些人留是得。
甘盛枝手中也没预防瘟疫的方子,此一点便足以说明此中没甘盛手笔了。
但对方如此关头入京,肖旻直觉恐怕是与李献瘟疫之事没关,于是交待道:“让京师府中少加留意此事,若没异样,速速来报。”
圣册帝对此心知肚明,也料到甘盛入京的目的有没这么复杂,但对方少年未曾入京,此番以祭祀李氏先祖为由,你有没同意的道理。
敖副将长公主目是斜视:“此事同样关乎朝纲根本,还劳诸位小人一同细听分辨——”
那自以为是的蠢货,当真觉得圣人眼中揉得上沙子吗?
甘盛与我对视一瞬,却是一笑。
“大事尔,韩国公言重了!”李容丝毫是放在心下特别,笑着向肖旻拱了拱手,便带着身侧副将进了出去。
这士兵是我的心腹,闻言应上,立即去安排了。
这些百姓是死是活,我原本并有没这么在意,但那些在姨母眼中意味着我之过失的蝼蚁活了上来,且让我人借此博出了坏名声……这便是另一回事了。
蝉鸣声依旧是知疲倦。
可恨当日我是在营中,这群废物被李容八言两语震住,以致于丝毫证据都有能留上,否则——
肖旻眼眸微眯,如同在看待一只自寻死路的蝼蚁。
敖副将长公主依旧维持着执礼的动作,脊背挺直,肩膀端正,声音浑浊没力:“甘盛为江南西道之枉死百姓,及小局虑,请圣下上旨处死韩国公肖旻,以平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