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李廷珪挥手收兵。在他们的身后是人与马的尸体,鲜血已经染红了这块土地。
死两名士兵,重伤三名,还能坚持战斗的只有十三名。李廷珪马上重新部署:“王兄加入行列,到左侧。间隔距离拉远一步,听我号令冲,砍马腿。杜兄和武兄居后,受伤五人持刀以防不备。”
第二波敌人已疾驰而来,这次约三十人,远远地还有三人在原地伺机而动。
孟昶刚想探头观看,杜逸风立即呵责:“注意安全!”
李氏将孟昶紧紧搂住,悄声问:“昶儿,你怎知是李从俨的人?我看这些人的装束并不是他的士兵啊。”
“明摆着的。起初他想扣留我们要挟父亲,未果。便想置我们于死地,让父亲与朝廷翻脸。他不能明着来,那样父亲就会怨恨他,所以要让士兵乔装。”孟昶低声解释。
“准备。”李廷珪大声喊,“保持队形,冲!”这次出击的距离比上次远,约二十米。原因很简单,我方的人数减少,而敌人的人数增加了,他必须要给杜逸风两人多留些缓冲的空间。
李廷珪边冲边喊:“先马后人!”
王文武在左侧回应:“先马后人!”
与敌人相逢的那刻,李廷珪一个侧卧,砍翻右手处马匹,又顺势砍向左手处马匹的后蹄。不待去杀倒地的敌人,跃起挥刀又砍中已冲过去的那匹马的屁股。
左侧的王文武也毫不示弱,连续砍倒三匹。
其他士兵也是拼命的朝马蹄上砍,有的两匹,有的一匹,都竭力阻止马匹的前进。
这次冲过去的稍多,有七名敌人之多。
“推马车!”杜逸风一看不妙,立即招呼武璋。
武璋心领神会,推着马车迎着敌人而去。
杜逸风从身边马车上拔出几支箭,用力甩向敌人的坐骑,人也随之跃了过去。
武璋力大,推着马车左移右挡,撞翻了三匹马,跟着扔下车子拔刀扑向敌人。
杜逸风的箭射中两匹马,他的剑又刺倒了两匹。
不在马上的敌人怎是他俩的对手,很快全都丧命在他们的刀剑下。二人并不停歇,冲上前去协助李廷珪他们。
几番砍杀,敌人所剩寥寥,杜逸风挥剑向前冲向远处那三人。
他知道中间那位身材矮小的很可能就是李从俨。
那三人见骑兵瞬间就被瓦解,惊异万分,又见一人冲了过来,慌忙调转马头逃奔而去。
“杜兄,大局为重,穷寇莫追。”李廷珪在后面喊道。
杜逸风这才恨恨地停止了追击。
战斗已经结束,大家收拾好兵刃,扶着伤员走了回来。
这次损失更大,战死四人,重伤三人,轻伤嘛,几乎每个人都有。
李廷珪、王文武和武璋也有着不同程度的小伤,所幸都不碍事。
李氏不顾身份,上前与吴妈一起帮助照顾伤员。杜逸风亦不顾疲惫,拿出刀创药为他们疗伤。包括那三个车夫也丢掉了胆怯,上前帮忙。
几只寒鸦飞向那些尸体,“嘎嘎”地叫声不知是悲哀还是喜悦。
孟昶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死人,虽然尸体不在眼前,也不禁肚肠一阵翻滚,“哇”地呕吐了。
净喜他们四人忙跑过来,有的帮他敲后背,有的拿毛巾为他擦试。
为啥他们年龄和我差不多,却没什么反应呢?对了,他们是从皇宫里逃出来的,皇宫中的那场杀戮恐怕比这还惨烈。想到这,孟昶不由地望向王文武。
王文武看着眼前的血腥场面,似乎想到了什么,双拳紧握,双眼冒火,心跳加速。
李廷珪走到他的身边道:“王兄,多亏有你和杜兄,否则我真的无法应付。谢谢你们。”
王文武这才从回忆中回来,深舒口气道:“李兄客气。”
现在的处境很糟糕。
马车只有车没有马,无法行走。
人员伤的伤亡的亡,能够坚持下来的所剩无几。
“夫人,得想办法尽快离开此地。万一敌人再来侵袭,后果不堪设想。”李廷珪道。
李氏点头同意。可是怎么走呢?她一个妇道人家,此刻是毫无头绪。
杜逸风等人也沉思起来。
孟昶的左膀右臂现在全受伤了,包扎着,甚是滑稽。虽然刚才不适应这种场面有了些反应,此刻也恢复了正常。他稚嫩地声音传来:“李队,你速到前面山脚寻一偏僻处,武叔你们拉上那两辆装载物品的车跟上,剩下的人搀扶伤员。大家跟上,出发。”
李廷珪对“李队”这个称呼很受用,立刻去前方探路。
大家齐心协力到了山下,在一处小山坳中隐蔽了起来。
“武叔,你带两名车夫回城再雇六驾马车,速去速回。娘,多给武叔些钱。”孟昶一到地点就吩咐道。
武璋随即与两名车夫向回走,回城雇车。
“我累了,要睡会。”说完,孟昶就躺在地上睡着了。
吴妈急忙拿出被褥铺好,王文武将他抱到被褥上,李氏帮其盖好。
这一战,大家已精疲力尽。李廷珪丝毫没有放松,立刻安排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