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做唯一的目的就是衞生。
从澡堂里出来,他们会被换上干净的麻布内衣和中衣,外头则穿上厚实的棉袄。
先前大批的流民、难民在被救治后,很快就由土地租赁而重新安顿了下来,但城市中的匠人工人呢?契丹皇朝的精华皆在燕云,细分之,占据大头的也是南京道。即使因为战争,让之流逝了许多,可剩下的人中也足够用的了。
“收容所?”蒲家奴疑惑了,这怎的说来?听名字似乎有关于赈济之类。
是以,齐鲁之地,尤其是益都,大批的资金已经在向燕京涌入过来。在宋公明的牵头下,与当地才遭受了重创的世家大族,一拍即合。
再有一边,一个个手持柳叶儿弯刀的剃头匠,正以飞快的速度为来人去掉三千烦恼丝。
而如莱芜监这样的所在,也慢慢褪去身上的行政味道,向着专一的矿产安全监理转变。
北地冬日里的酷寒叫他们只能向南,从南方温热地带的汉人身上咬取更多的肉,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而燕京城内,一场饕餮盛宴过后,清粥小菜也被端上了席面。毕竟场场大鱼大肉,人是会受不了的。清粥小菜固然不甚值钱,却也可以换换胃口,清理清理肠胃也。
燕京都连连降雪,草原上便就更是八月里便寒风刺骨。阿骨鲁的父母、兄长、孩子全都在一场场的大雪中冻死、饿死,只剩下他们夫妻幸运的跑到了北安州。然后因为年龄不大,身体完好,且能通晓一定的汉话,而又立刻被送到了燕京。
蒲家奴无有再问,但看着那差人脸上的小,潜意识里却就觉得内中有鬼也。
等到两日后大雪停下,女真使团赶忙向南行去。
收容所的这些草原难民,那可不正是极好的廉价劳动力来源么。他们的“成本”比从人力商行引入劳动力都要廉价。只不过现下忽的生出了羊绒和羊毛来,眼下的这一批收容所之难民的命运,似乎要比自己的前辈要幸运了。
只是后者餐桌上的席位有限,那些从大草原上赶来的人还没有资格入席。就算要策动草原贵族捕奴贩奴,也要有个过程才是啊。操之过急就有故意之嫌,皆是便不美了。
这些人可都是燕京上流人物眼中的宝贝。
与桑干河畔一座座大水车一同拔地而起的还有一个个规模不一的工坊和作坊。燕京府仅驻军便多大五万众,只说这么多军队的军需所需,扣除了兵甲箭矢,衣食两大类,就已经将不知道多少本地人发了家。还有城池和长城的修补,后者是一个特别巨大的工程,现今还只是小打小闹。
“看小哥见怪不怪,必是知道的,烦劳相告。”蒲家奴熟练的塞了颗金豆给那温酒的驿馆差人。
阿骨鲁知道自己跟妻子必须先分开,汉人的规矩是不能违背的,不然饿肚子还是小事,被驱逐出去,才是只有死路一条。但纵然知道,可依旧不能叫夫妻两个心头安实。
“那是何物?”完颜蒲家奴惊愕道。
就像有凶猛的狼狗在身后追时,人类奔跑的潜能才会被激发到最大。北地之民被残酷的风雪逼迫着的时候,他们也才能将自我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转而就又想到这法子却是降服草原引弓之民的好手段。
后世就有砖家解说,北宋末年的女真人和之后的蒙古人,乃至明末的满人,为甚会如此凶猛?原因就是小冰河在逼迫着他们。
因为他们无所畏惧,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抢不到粮食布帛,那在今岁大草原上风雪来到的时候,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将会遭受怎样的厄运。那一刻,生死都不会被他们放在眼里。
跟着前面的人进入建筑里去,掀开厚厚的棉布帘,扑面而来的热气险些把阿骨鲁冲了一个跟头。
无奈何,这些草原难民的衞生太堪忧了,那油乎乎的头发和他们身上穿的衣物,唯一的去处便只有焚烧。哪怕契丹人的标准发型是秃顶,蒙古人的发行也与契丹有神似,皆秃顶而头颅四周发下垂并向后披,或是只在双鬓留两绺长发。但也一样要剃除干净。
北方引弓之民们的苦日子,现如今方才刚刚开始。
这是实物的作用。
真的是眩晕。一排排喇叭口样的出水口下,是一个个光溜溜儿的果体,那黑猪洗白白的一幕十分之辣眼睛。
特别是洗刷干净后,那些‘受害者’被壮汉随手拎起一抛,噗通声巨响落进水里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