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妓院嫖妓(1 / 2)

蝉翼剑 何子丘 5451 字 3个月前

“小姐。”梅兰飞掠而去,若是让小姐坠落在地,梅花山庄颜面何存?

南宫逸身形比她更快,先一步接住梅云清,抱在怀中,方想起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连忙将昏迷不醒的梅云清交给梅兰。

梅兰白了他一眼,倒未多言。

打斗虽然激烈,幸好后面那几间客房未遭池鱼之秧,梅云清那间卧室自也安然无恙,梅兰刚将梅云清置于榻上,南宫逸已急急持起梅云清玉手,搭在脉门之上。

梅兰正欲叱责,却听吴云鹤轻声道:“南宫大哥精通医术,兰姑娘莫要误会。”

梅兰见南宫逸似模似样的,心中只信得三分,小声咕哝道:“谁知道他是不是个蒙古大夫。”她此语声音甚小,连她身畔的吴云鹤也只隐约听见,未想恰好南宫逸回首望了她一眼,似曾闻得此言,梅兰心生不忿,忍不住扮了个鬼脸,她容颜秀丽,虽不及梅云清,却也是千里挑一的大美人,这一举动颇是娇俏可爱。

吴云鹤原本对梅兰有意,瞧得此景,心儿忍不住扑扑骤然跳动起来,嗅着她淡淡的处|子幽香,已是面红耳赤,汗流夹背。

梅兰瞧在眼中,大奇道:“吴少侠是不是方才受了伤,要不要请南宫大夫瞧瞧。”她故意将南宫大夫四字说得颇是大声,以示讽刺之意。

吴云鹤与南宫逸交情极深,闻得梅兰之言,虽已大窘,仍忍不住辨解道:“南宫大哥号称‘不死神龙’,在武林之中虽然声名不着,在医术方面却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连朝廷的御医都请教过他。”

梅兰半信半疑道:“真的还是假的,有这么厉害?”

吴云鹤忙道:“在下怎敢欺骗兰姑娘?”

这时南宫逸终于站起,满脸轻松写意的对吴云鹤笑道:“你这小子为我说尽好话,是否有何企图?”

吴云鹤大窘,连声应道:“当,当然没有啊,小弟怎会对大哥有企图。”

梅兰见南宫逸神色,心知小姐必无大碍,心情亦轻松起来,见吴云鹤发窘,有意取笑道:“大企图没有,小企图说不定倒有两个,这裏又没有外人,吴小弟说出来听听又有何妨。”

“这裏没有外人。”吴云鹤心中念了好几遍,不觉怔怔瞧着梅兰。

那眼光傻瓜也看得出隐含何意,梅兰这才思及自己话中语病,娇靥顿时通红。

南宫逸却故作不知,一本正经道:“原来小兰姑娘也生病了,要不要我这个蒙古大夫帮你瞧瞧?”

梅兰闻言,真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幸好此时孙掌柜从门口勿勿而入,向她问道:“兰姑娘,庄主的伤势如何?”

梅兰向南宫逸指了一下,嗔道:“我不知道,你还是问南宫大夫吧?”

“南宫大夫。”孙掌柜满脸疑惑,向南宫逸及吴云鹤揖手道:“还未请教这两位少侠尊姓大名?”

吴云鹤先前见孙掌柜武功之高,较师父亦只逊了一筹,心知必是一位武林前辈,不敢失了礼数,连忙还了一礼,恭声道:“晚辈吴云鹤,家师华山刘纯阳。”

孙掌柜淡然道:“原来你师父是华山掌门刘大侠。”又瞧了南宫逸一眼,道:“这位少侠必是兰姑娘所言南宫大夫了。”

南宫逸应道:“晚辈南宫世家南宫逸。”

孙掌柜赞道:“原来是‘不死神龙’南宫逸,老朽久仰大名。”

梅兰奇道:“孙老,连你也听过这蒙古大夫的大名?”

孙掌柜不觉微露笑意点头道:“若连‘不死神龙’亦是蒙古大夫,那天下没有哪个大夫不是蒙古大夫了。”

南宫逸忙道:“孙老谬赞了。”

“你们在说什么蒙古大夫?”梅云清不知何时醒转过来,见房中众人都在,又在说什么蒙古大夫,颇是奇怪。

梅兰闻言大喜,急急行至榻旁道:“小姐终于醒了,真是急煞小兰了。”

梅云清起身软软靠在床头微笑道:“刚才你说谁是蒙古大夫?”

“我,我……”梅兰窘了半晌,南宫逸出言道:“便是在下南宫逸。”

若是眼神能杀人,南宫逸只怕早被杀死了一千次,梅云清面色一沉道:“南宫公子援手之恩尚未报答,你反说他是蒙古大夫,小兰,你就是这般谢人的么?还不快向南宫公子赔礼道歉。”

梅兰只得转身对南宫逸鞠了一躬,低声道:“南宫神医,请原谅小兰无心之言。”虽是道歉,一双美目却紧盯南宫逸,似在说:你再敢瞎说,小心本姑娘以后对付你。

南宫逸暗暗好笑,正欲再调侃几句,却见吴云鹤亦狠狠瞪着自己,心知再说些方才之类言语回去还不被这小子杀了,只好陪笑道:“不过玩笑之言,梅庄主不必放在心上。”

“你话说反了。”梅兰心中恨极,本应说自己不放在心上才对,还好及时住口,未将心中之言道出。

梅云清又怎会真去责罚梅兰,听了梅兰那句倒似反话的歉言,不觉微笑道:“这位必是药医不死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死神龙’南宫逸公子吧。”华山派与梅兰山庄相距不过数百里之遥,打过不少交道,是以她以前见过吴云鹤,而南宫逸今日尚是首次相见。

梅兰心道:怎么连小姐也听得他的名号,好似天下间就只自己一人不知道。

南宫逸笑道:“那只是江湖人士的过誉之言,梅庄主岂可当真,要是死人都能医活,那阎王爷不从地底下来找我算帐。”

众人都不觉笑了起来。

半晌梅云清揖手道:“云清身上污秽,不便行礼,望二位少侠海涵。”顿了一顿,又道:“多谢二位援手之恩,他日,二位少侠若有差遣,只要能力所及,梅花山庄上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直未曾出声的吴云鹤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梅庄主不必放在心上。”他最后一句话倒与南宫逸先前之言一模一样。

南宫逸心中自知他此言之意:这么用才对。心想你这小子重色轻友,有了心上人,便对我这个把兄横眉冷对了。

还是孙掌柜话入正题道:“南宫公子,我家庄主的伤势无大碍吧?”

南宫逸颔首道:“梅庄主功力深厚,所受内伤早已不药而愈,只剩下些许外伤稍稍休养便能痊愈。”

梅兰问道:“那为何小姐方才会昏倒呢?”

南宫逸道:“那只是因梅庄主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最后一剑耗尽全身真气所致,若非那一剑威力之大,足以毁天灭地,以梅庄主已步入先天之境的内息,亦不会枯竭。”

“先天之境。”梅兰瞪大美目,怔怔瞧着南宫逸。

南宫逸道:“先天之气,无极而生,每个人在母亲体内之时,呼吸的便是先天之气,十月怀胚,瓜熟蒂落之后呼吸的便是浑浊的后天之气,先天之气一成,体内真气循环不息,永不枯竭,习武至此境界方能说步入大道,不过放眼当今武林,达至先天之境的高手瘳瘳无几,梅庄主还是在下见过的第一人,何况还如此年轻,当真是可喜可贺。”

梅兰笑道:“这么说你也跟我一样,还是后天的。”

南宫逸怎会听不出她语中嘲讽之意,正欲反唇相讥,却见吴云鹤示威似的对他轻轻摇摇头,只好闷声道:“不错,我也是后天的。”

梅兰差点忍不住轻笑出声,可见到梅云清俏脸生寒,只能生生忍住。

吴云鹤生怕再呆下去,二人斗嘴,梅兰搞不好又被责罚,心中虽是不舍,仍揖手道:“梅庄主,孙前辈,兰姑娘,时候不早了,我等二人便不打扰梅庄主静养疗伤了。”

南宫逸心道我跟小丫头斗嘴兴犹未尽,怎能就这么走了,要是真这般离去,还不被这小丫头笑死。欲待说话又听吴云鹤低声道:“此处是梅庄主闺房,我们久留不便,还是快走。”他声音虽轻,却刚好可让梅云清听到,若南宫逸真要说留下,意思说岂不是要留在梅云清香闺之中。

南宫逸恨得牙痒痒的,不得不揖手道:“梅庄主,孙前辈,兰姑娘,时候不早了,我等二人便不打扰梅庄主静养疗伤了,就此告辞了。”他也故意说得和吴云鹤先前之言一模一样,以示报复。

被南宫逸及梅兰这么一闹,梅云清亦暗暗好笑,对孙掌柜道:“既然如此,孙老,麻烦您代我送二位少侠出去。”她可不敢让梅兰去送,说不得又斗上半天嘴。

孙掌柜道了一声“请”,南宫逸先行出房,吴云鹤出得门口,忽又回首瞧着梅兰欲言又止,却被南宫逸一把拽了出去。

梅兰终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蒙古大夫真有趣。”

梅云清叱责道:“人家南宫公子医术高明,又刚刚救过我们,不可这么说他。”说到后面,连她自己也轻声笑了起来。

南宫逸出了客栈门口仍可听到梅兰的笑声,怒道:“你看那小丫头还在笑我。”

吴云鹤哀求道:“大哥看在小弟面上,包涵包涵。”

南宫逸哼了一声,骂道:“重色轻友。”

良久梅兰忍住笑意,梅云清方道:“小兰,闭紧门窗,我换一下衣衫,满身血污,真是难受。”

梅兰关上门窗,眼见梅云清那满是血污的衣衫,思起先前那一战梅云清武功之高较之自己竟似云泥之别,忍不住赞道:“小姐,你人漂亮,武功更厉害,小兰从未见过那般厉害的武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兰的武功才能变得象小姐那么厉害。”

梅云清换上一身湖绿长裙,暗忖现在不便沐浴,只好等到晚上再说了,闻言笑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要你勤加练习,说不定将来的武功会比我还厉害。”

梅兰道:“那我可不敢想,只要有小姐一半厉害便可纵横天下了。”

梅云清道:“那可不一定。”顿了一顿,又道:“我昨晚尚未睡好,想歇息一下,你若有事便自己去忙吧。”

梅兰想起比南宫逸更可恨的杨飞来,每次问及,小姐都是遮遮掩掩,真不知昨晚发生何事,不由问道:“小姐,你昨晚和杨公子……”

梅云清嗔道:“小丫头,你瞎想什反?”

梅兰将床上的被褥又换了一套,抱着大堆换洗之物作了个鬼脸道:“小姐不说,我自己去问那家伙。”言罢,轻笑着奔了出去。

梅云清不觉莞尔,心中不觉在想:杨飞,你现在在干什么?

※※※

杨飞一夜未归,作贼心虚,自是不敢从振威镖局正门大摇大摆进去,便绕道后门,见四下无人,方溜了进去。

回到房中,匆匆换下那身染了血迹的外衣,付峻已回得房来,见得是他,微微一怔,一把将他按到床头,故作嘿嘿冷笑道:“好哇,飞扬,看你平日一本正经的,竟敢夜不归宿,老实交待,昨晚跑去哪了,要不然,嘿嘿!”

杨飞有事从不瞒他,便将昨晚发生之事一一道来,当然将后来替梅云清脱衣疗伤一节隐去,说成在木屋避了一夜雨,只听得付峻羡慕不已:“跟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孤男寡女,同居一室的过了一夜,怎么不是我啊?飞扬难道你没用一点实际行动表示表示你对她的爱慕之意。”

杨飞心中一跳,故作无奈道:“你要我如何表示?”

付峻满脸陶醉道:“既然英雄救美,为何不救到底,帮她疗疗伤,趁机摸摸她的玉手,说不得还可亲亲她的脸蛋,女孩子嘛,在那种情况下,最易动心的。”他曾这么对付白玉霜,马到功成,自以为对女孩子颇有一手,而且天下女子都差不多。

杨飞心道:别说亲手摸脸,就差没行房了!他口中当然不好意思说出来:“你道她是你的玉霜姐么,她可是堂堂一个庄主,我又是何等身份,若非万不得已,她正眼也不会瞧我一眼,还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最后两句倒是货真价实,说出口来,不觉心中又苦又涩。

付峻点头道:“说得也是。”忽尔瞧见杨冰左脸上尚未消去的淡淡指痕,大奇道:“这是谁打的?”

杨飞苦笑道:“就是依你之言,想占点手脚便宜,后果便是这道巴掌印。”

付峻哈哈笑道:“飞扬,你还真是深藏不露,我只是说,你倒付诸行动了。”忽想起一事道:“你吃过早饭没有,要是没有,我帮你去弄些吃的来。”

见杨飞摇摇头,拍着他肩头道:“看你脚步虚浮,双目无神,定是事办多了,昨晚没睡好,我去弄早点,吃了休息一下,下午我们还有节目呢。”

“节目。”杨飞不禁愕然道:“今天中秋节,不是休息一天么,怎么还会有事?”

付峻在杨飞额头打了记响栗,笑骂道:“你没听清是节目么,难道忘了昨晚我跟你说过何事?”

杨飞摸着痛处,满头雾水,细细一想,仍未思及,只得苦笑道:“老大,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付峻道:“见了美人,便把正事忘了,我们昨日不是约好,今天去青楼开荤尝鲜么?”

杨飞恍然大悟,这才记起昨晚付峻确曾提过,自己当时并未当真,不觉笑道:“真有你的,逛妓院还说是正事。”

付峻反驳道:“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人生第一次洞房怎么不算头等大事?对了,我还得替你去弄早点。”言罢,奸笑两声,方才满面春风的离去。

杨飞在房中睡了半日,养好精神,两人吃过午饭,便借口买东西,溜了出去。

虽说是第一次去嫖妓,但二人在长安城混了这么久,对去青楼妓院的路自然不用人教,付峻怕有人跟着他们,故意在长安城绕了老大一圈,用了大半个时辰来到长安有名的花街。

这裏青楼林立,光是沿街两旁青楼妓院便有一二十家之多,因是白天,并没有妓|女鸨母在外招揽生意。

付峻特意挑了一家较大,门口又较为富丽堂皇,名为“软香居”的妓院走了进去。

杨飞颇感尴尬,就差没临阵脱逃了,又怕付峻责怪,是以并未立即跟着付峻进去,只在外面向里张望。

“咦,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声音传入耳中,颇为熟稔,杨飞愕然望去,只见梅兰自街头行来,他未想会在妓院门口碰到梅兰,早窘得老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洞钻去。

梅兰快步走来,在杨飞面前叉腰顿足,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冷嘲热讽道:“怎么了,不敢吭声了,你不是伶牙俐齿,能言善道么,象你们这种人,没一个好东西。”

杨飞本不打算与他争辩,可闻她此言,颇有些瞧不起他之意,不觉反唇相讥道:“我们这种人又如何了,是不是难入梅兰姑娘法眼了,倒是先前还有人说过再不见我,可眼下见了我,还是巴巴的过来打招呼。”

梅兰本欲反驳,可回头一想,确是自己不识趣的凑过来先说的话,顿时气得俏脸通红,哼了一声道:“如归客栈本就离这不远,方才小姐着我来买东西,谁知却看见一只色狼,准备干那见不得人的事。”

杨飞听她提起梅云清,心中一凉,又闻得色狼二字,梅兰回去打打小报告,自己在梅云清芳心本就很无赖流氓的形象更变成下降成色狼了,如此一来,只怕以后梅云清见了他,当真如他先前对付峻所言连正眼也不瞅他一眼了,思及此处,不觉意兴索然,吵起来也没啥意思,淡淡道:“小兰姑娘不是要去买东西么,为何不去?”

杨飞无心之言传到梅兰耳中顿成反话,份外刺耳,只道杨飞同先前一般讥讽她玩忽职守,尽管闲事,她早已气得脸上发白,满面恨意道:“我买不买东西关你何事?”

杨飞接过她的话头道:“那我在不在这裏又关你何事?”

梅兰脸色铁青,恨不能一剑杀了眼前之人,悖然大怒道:“你们男人就会欺负我们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