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丐帮中人皆停下手来,连他自己也不例外,雷洪和他的那帮手下自是求之不得。
元天化对雷洪厉声道:“今日白总镖头说放你走,算你命大,日后若让元某听到你似你师父那般在江湖上为非作歹,莫怪元某手下无情。”
雷洪哼了一声,也不作声,大手一挥,同锺敏领着那帮黑衣人狼狈不堪的离去,连解药也顾不得要了。
佟青等一干振威镖局中人正抬着那几只木箱置于安全之处,元天化瞧着不觉皱眉道:“白总镖头,你这趟镖可不该接。”
白向天颇为尴尬的笑道:“开镖局的,生意上门,岂有不接之理。”
元天化叹了口气,附和道:“此言极是,老叫化失言了,不过总镖头既接了此镖,天下谁人不觑着这件东西,还是小心为妙。”言下之意却是说你们振威镖局不能总找我们丐帮援手吧?
明孤鸿生恐白向天会意,心中着恼,忙道:“不知白兄今后有何打算?”
白向天沉吟道:“明日清早,我们便起程离开太原。”
明孤鸿道:“要走最好此刻便走,免得夜长梦多。”
白向天同身畔付无忌商议数句,便道:“只好如此了,劳烦丐帮各位朋友送我等出城了。”
元天化道:“白总镖头客气了!”
火势愈大,渐有烧及这河间客栈之势,白向天也不多说,吩咐殷立生、佟青等人收拾好行囊,即刻起程,离开太原。
※※※
“咚咚咚”杨飞连番大战,累得精疲力尽,怀拥双美,正做着与梅云清洞房花烛的美梦,却被一阵敲门声惊醒,自是火冒三丈,恨不能将敲门之人千刀万剐,他拥被而起,怒道:“哪个王八蛋,要死啊,不知道老子在睡觉吗?”
门外那店小二连连赔笑道:“公子,官府来查房,大伙都得起来。”
“哦!”杨飞闻得此言,立时醒了大半,忙道:“马上起来!”心中大叫糟糕,身畔睡着的梅兰可是个通辑犯,若被官府逮住,三个人都脱不了干系。
“杨飞,干吗骂得那么粗鲁。”南宫燕被杨飞那声大喝惊醒,迷迷糊糊间只听到“王八蛋”三字,不觉嗔怒出声。
杨飞心道老子现在急得象热锅里的蚂蚁,没骂更难听的算老子对得起他了,他匆匆自床上爬起穿衣,急急道:“小燕子,快起来同我一起出去应付应付。”
南宫燕“嗯”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在床上寻找自己的衣物,忽尔一声尖叫,当真又响又亮,只怕整个客栈也听到了。
杨飞忙上前将她樱唇捂住,在她耳边轻声道:“又有什么事?”
南宫燕奇道:“怎么床上还有个人啊?”
“嘘”杨飞故作神秘道:“外面都是官差,她是朝廷钦犯,千万莫要让官差听见,让人把她抓住。”
房中光线昏暗,南宫燕瞧不见梅兰面目,只得对杨飞低声道:“她是什么人,怎么会躺在我们床上?”
杨飞寻到她的衣物,一件件帮她穿上,信口胡诌道:“她被官差追查,只好躲到我们床上来了。”
南宫燕初经云雨,最是敏感,杨飞双手轻轻在她娇躯上抚过,已是脚软手软,脑中一阵迷糊,哪还去想杨飞这个傻瓜也不会相信的谎言,玉臂轻舒,搂住杨飞脖子,在杨飞耳边吹气如兰道:“那她不是看到我和你……”后面的话她自然说不出口来。
杨飞被她撩得心中发痒,强摄心神,柔声道:“你不是说你是我老婆吗?又怕什么?”他心中大叹好险好险,幸好此刻梅兰没有醒来,她可不似南宫燕这么好哄,若是瞧得此情此景,依她的性子,还不提剑杀了自己。
其实梅兰早已醒来,听到方才之言,心中一凉,珠泪不禁簌簌而下,自己生性好强,竟落得要与别的女子同床伺夫的下场,难道自己真的如此之贱吗?
好不容易杨飞帮南宫燕穿好衣服,稍作整理,拉着她急急出门而去。
梅兰宛若行尸走肉坐起,点亮油灯,将衣服缓缓一件件穿好,寻到笔墨,呆呆望着案上白纸,泪水不觉又悄然而下,反覆良久,伏案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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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燕衣襟不整,艳光四射,为首捕头瞧得暗咽口水,目光有些色眯眯的道:“她是何人?”南宫燕出身豪门,何曾受过这等眼光,杏目圆瞪,恨不得将此人眼珠挖出来,杨飞见情况不妙,忙道:“官差大哥,她是我妻子。”他此刻倒忘了自己还是个官,跟个小官差称兄道弟起来。
另一名官差道:“你小子艳福不浅嘛!”此言一出,周围之人一阵哄笑。
杨飞心中大怒,却不得不赔笑道:“官差大哥过奖了!”
南宫燕忍不住在杨飞背上狠狠拧了一把,痛得他连泪水差点都掉出来了。
“好了好了,正事要紧。”那捕头向杨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
杨飞忙不迭将自己那套又搬了出来:“草民姓梅,上云下飞,洛阳人氏。”
南宫静闻言大奇,这家伙明明叫杨飞,什么时候改名叫梅云飞了?但想这名字跟梅云清仅差一字,多半是那么来的,她又暗暗吃起醋来。
“你叫梅云飞?”那捕头哼道:“听说此次随姚大人剿灭吕梁群盗,斩下朱阳首极的大英雄也叫梅云飞。”
杨飞闻得竟连他也听得自己的“英雄事迹”,心中得意之极,道:“我便是那个梅云飞。”
那捕头道:“你就是?就凭你这瘴头鼠脑,畏首畏尾的样子?”又对身后官差道:“他说他就是梅云飞,哈哈!”
一名官差凑趣道:“总捕头,说不定他家是开染坊的,给了三分颜色,就涂大红。”
一干官差笑得前仰后倒,杨飞气得火冒三丈,若非楼上有个梅兰,他早就出手教训教训这几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那捕头笑了半晌,声音陡寒,大手一挥,道:“将他带走。”
“且慢!”杨飞耐着性子道:“我真是梅云飞,不信你去见你们知府大人,一问便知。”
那捕头哼道:“我们知府大人公务繁忙,哪有闲暇见你们这些顽徒刁民?你到底是走不走,不走再问你一个拒捕之罪。”
杨飞道:“我一不是刁民,你二不是知府,凭什么问我的罪?”
那捕头道:“今晚梁有德梁大人遭刁民袭击,我怀疑你就是刺客,先拿你回去,明日再让知府大人开堂审问,带回去。”
众官差长刀出鞘,齐唰唰的指着杨飞。
南宫燕娇叱一声,正欲出手,却被杨飞紧紧抱住,怒道:“你干什么?让我杀了这些狗官差。”
“反了,反了。”那捕头被名女子当众辱骂,顿时勃然大怒,道:“将这辱骂官差的恶婆娘一起带走。”
杨飞怒火大炽,却赔笑道:“捕头大哥,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她过不去了。”
那捕头道:“她是你的同党,不是跟我过不去,是跟朝廷过不去,带走。”
杨飞连使眼色,南宫燕方才老实下来,被人缚住双手,押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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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早闻楼下动静,知道杨飞是为了自己才束手就擒,一时泪如雨下,犹豫不决,咬牙写好留柬,纸上已满是泪渍,她深深叹了口气,持起飞云剑,恋恋不舍的回首望了房中一眼,开窗掠了出去。
外面官差遍布,不过他们本为搜捕刺客而来,而那刺客是个男子,故而并未留意她,梅兰有惊无险的出了太白居,芳心一阵茫然,天下之大,竟无她容身之地,难道自己今后真的没有去处了吗?
“兰姑娘!”远远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正是那个对梅兰痴情一片的吴云鹤,行得近了,见得梅兰娇靥仍有掩饰不住的泪痕,惊道:“兰姑娘,是谁让你伤心,是不是那个杨飞,我代你去教训教训他。”
梅兰想起自己已然失身于杨飞,心中一酸,垂首幽幽道:“吴少侠,不用了,不关他的事,是小妹自己感伤而已。”顿了一顿,反问道:“这么晚了,又在搜捕刺客,你为何仍在外面,还这么巧碰上了?”
吴云鹤见梅兰语气生份许多,心中一凉,干笑道:“是啊,这么巧!”其实他早在白日偶见梅兰,不好相认,便随她来到太白居,一直候到此刻,见她失神落魄的样子,方才上来打个招呼。
梅兰哪知其中关节,还道真是碰巧,沉默半晌,方道:“吴少侠,你和南宫公子在一起吗?”她找南宫逸当然是为了杨飞身中蛊毒之事。
吴云鹤点头道:“我与他住在一起,不过已有两日未曾见他,不知干什么去了?”
梅兰闻得此言,转念又想自己为何要为那无赖操心,死了活该,便道:“既是如此,那便算了。”
吴云鹤道:“兰姑娘找大哥有事吗?”
梅兰道:“我的一个朋友中了毒,想请南宫公子帮忙医治一下。”
吴云鹤动容道:“既是中毒,那可得赶紧医治,免得后患无穷。”
梅兰道:“我朋友中的是情蛊之毒,一时并无大碍,吴少侠不若帮小妹问问南宫公子,瞧他可有把握解得此毒。”
吴云鹤拍胸保证道:“此事包在我身上,决不令兰姑娘失望。”
梅兰盈盈施了一礼道:“多谢吴少侠的鼎力相助,小妹在此先代我那位朋友谢过了。”顿了一顿,又道:“吴少侠,小妹还有要事,先行告辞。”言罢,未待吴云鹤出声,便即离去。
吴云鹤本欲追去,转念又想自己如此只怕太差于形迹,望着梅兰远去的倩影,轻叹一声,反向缓缓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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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飞二人被那捕头押到府衙大牢,许是疑犯甚多,牢中人满为患,那捕头嘿嘿笑道:“今晚优待你们,单独关一间。”
“哐铛”一声,二人被关入死牢,这裏果然人少,十分清静,还一人一间,隔邻而居。
杨飞暗道自己莫非在走牢运,上次在临汾被关入死牢,这次也不例外?
牢栏皆是生铁所铸,坚固非常,南宫静运足内力,拉了半天,毫无反应,只好泄气道:“杨飞,都怪你,好生生的冒充什么梅云飞?害人家也被关到这又脏又臭的地方来了,还有,你为何不许人家杀了那个狗官差?”
杨飞嘘了一声,凑了过去,低语道:“我的姑奶奶,你也不看看情况,你忘了我们房里的钦犯,外面都是官差,你杀了那狗官差,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你们?”南宫燕醋劲大起道:“老实交待,你跟那个钦犯是什么关系?”
杨飞支支吾吾道:“不过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南宫燕亦非蠢人,哼道:“普通朋友怎么跑到咱们床上来了?还是个女的。”
杨飞头皮发麻,饶他巧舌如簧,也不知如何回答。忽然眼睛瞪得老大,颤声道:“小,小燕子,有,有人。”
南宫燕还道他是又在唬自己,不屑一顾道:“什么有人?跟我打马虎眼,休想!”
杨飞低声道:“真的有人,在你背后。”
南宫燕哼了一声,不觉回首望去,果然有个黑影站在那里,不知何时进入牢内,她大骇之下,大叫道:“杨飞,救我。”若非当中隔了个铁栏,她早就躲到杨飞怀里去了。
那黑影嘿嘿冷笑道:“他救不了你,可是我救得了你。”
南宫燕骇道:“你是什么人?你是怎么进来的?”眼见那黑影一步步走近,尖叫一声,色厉内茬道:“你不要走过来,我可是会武功的,你再过来,我会杀了你的。”
杨飞身为她的姘夫,当然要强出头,将铁栏摇得哗哗直响,大声道:“兄台,不要难为小燕子,有什么事衝着我来好了。”
那黑影道:“你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好,我就让你们这对苦命鸳鸯聚在一起。”
突然传来一阵机关之声,那铁栏竟然缓缓缩到地下,南宫燕扑到杨飞怀中,呜呜哭了起来。
杨飞反倒镇定下来,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黑影道:“我是这裏的主人。”
杨飞心想莫非自己又碰上一个以牢为家的疯子?道:“你究竟意欲何为?”
那人却是不答,右手一扬,杨飞只觉一肌劲风袭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