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衣服啊!哈,找到了!”杨飞欢呼一声,他的衣服被封在冰层之中,隐约可见,他运足内劲一拳轰去,“轰”的一声,那厚厚的冰层破开一个数丈方圆的大洞,杨飞未想自己如此了得,呆了一下,怪叫道:“我好厉害啊!”
苏花语自碎冰中取回他的衣服,含笑道:“这种三脚猫的功夫也叫厉害?要不要你师父表演给你看看?”
杨飞穿上内衣,暗暗运功烘干,却将外衣披在苏花语身上,他知道苏花语武功较自己不知高出凡几,借此机会正好瞧瞧,佯作不服道:“看就看,我不信你比我厉害。”
“你退开!”苏花语嫣然一笑,待杨飞到了湖畔,这才道:“你看好了。”
苏花语默默运功,玉手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圈,她周遭空气忽然急骤的旋转起来,气劲飞溢间,只闻得轰隆一阵连绵不绝的爆响,雪花飞扬,寒冰四溅。
待得一切平静之时,只见里许方圆的小湖所结厚冰尽数碎去,苏花语如凌波仙子俏立水面,含笑望着目瞪口呆的杨飞。
许久,杨飞方才回过神来,叹道:“不知何年何月,我才能有这等武功。”
苏花语道:“你练上乘武学不久,今日能有此成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杨飞忽问道:“师父,你的武功是不是天下第一?”
“当然不是!”苏花语神色凝重道:“我母亲的武功就不知高出我多少,而且昨日我还见过一个武功更高的。”
杨飞呆了一呆道:“我师伯?”
苏花语微颔玉首道:“不错,不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想他的武功也没有达到天下第一,要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杨飞叹了口气,一阵默然,心想不知何年何月达到自己的心愿,五年时间,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吗?只怕是痴人说梦罢了,算了,反正也出不了谷,想这么多干什么?
“我也找到我的衣服了!”苏花语娇笑一声,捞起湖面飘着的衣衫,清洗了一下,穿在身上。
那些衣服贴着她玲珑剔透的胴体之上,更增诱人之感,杨飞看得心中一荡。
苏花语微运内息,将水气逼出,见杨飞一副呆样,笑道:“又在打我的坏主意了?”
“哪有?”杨飞强抑欲念,穿好衣服,方道:“我们去瞧瞧师伯吧。”
二人回到洞中,白向天正在打坐,杨飞轻轻唤了一声,却无反应,只好作罢,对苏花语轻声道:“我们去找小燕子,顺便弄点吃的。”
那片沼泽之上亦满是积雪,二人驻着树枝,步步为营,免得一不小心陷将下去,救人不成,反送了小命。
沼泽周围的尸体中并无南宫燕,而沼泽之上一具尸体也没有,想必都陷入淤泥,南宫燕若是摔在上面,就是活着,也被淹死了。
二人寻了半天,小燕子没找到,却寻到了飞云剑,正是他们先前遗失。
杨飞呆呆的望着那片沼泽,心中悲愤,跪在地上痛哭起来,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苏花语安慰道:“杨飞,你不要如此难过,小燕子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节哀顺便吧。”她虽也有些难过,却远不如杨飞这般痛不欲生。
杨飞抹了一把老水,呆呆道:“或许小燕子落到别的地方去了,我们到旁边去找找。”
苏花语道:“你看从这悬涯摔下来一定会落在这裏,要不然这裏也不会有这么多死尸了。”
杨飞抬头望去,那遥不可及的涯顶微见天光,几只不肯南归的鸟儿飞来飞去,时不时停在涯壁斜生的几株老树之上。
望着树上的一片黑影,杨飞心中一动,指着那几株老树道:“师父,你看!”
“看什么?”苏花语顺着他手指望去,不解道:“什么都没有啊?”
杨飞反问道:“师父,以你的轻功能不能攀到那上面。”
“只有百来丈高,这个没问题!”苏花语愕然道:“你要弄这几只鸟吃吗,只怕我攀上去,它们早就飞走了。”
杨飞推了她一下道:“说不定小燕子被树挂住了,麻烦师父上去瞧瞧。”这可是他的最后一点希望了。
苏花语一阵苦笑,心想南宫燕若是泉下有知,知道杨飞如此深情,说不定会高兴得复活过来。
苏花语玉足一顿,娇叱一声,提气上纵,已至数十丈虚空,再见她移形换气,纤掌在涯壁一拍,又升了数十丈,如此反覆三次,便跃到那几株老树之上。
杨飞看得羡慕之极,心想将来一定得好好向她请教请教轻功密诀。
半晌,苏花语抱着一人掠了下来,微笑道:“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小燕子真的在上面。”
杨飞急急将南宫燕接了过来,却见她遍布鳞伤,娇躯冰凉,脸色青黑,想必是在空中悬了一日一夜冻的,而且脉息微弱,出气多,进气少,离死不远,杨飞心中大急,对苏花语道:“好师父,你快帮我救救小燕子。”
苏花语美目掠过一丝异色,柔声道:“你不要急,咱们先回去再说。”
回到山洞,白向天仍在入定,杨飞又升了一堆火,将千年参丹对水化开,喂南宫燕服了三颗,苏花语盘坐下来,运功助她驱寒疗伤。
半天不见动静,杨飞不由焦燥不安的来回走动,不时问道:“师父,小燕子怎么了?”他首次盼望起南中逸来。
等了半天,仍不见南宫燕好转,杨飞肚中传来一阵咕噜之声,他这才想起已有一日一夜未曾进食,心想反正自己也帮不上忙,不如先去找点食物,他抓起飞云剑,走了出去。
杨飞不知不觉来到小湖边,那湖水虽寒,裏面仍有鱼儿游来游去,不过水温太低,游得自然迟缓一些。
杨飞一时也找不到钓杆渔网等捕鱼之具,便持着飞云剑向湖中的鱼儿刺去。
“嗤”的一声轻响,紫色的剑气顺着剑尖透入湖水,明明刺中了一尾游鱼,那鱼儿却夷然无损的游了开去。
杨飞一击不中,并未再刺第二下,这情形好生熟悉,他依稀记得在梅花山庄旁的玉池湖也这样刺过鱼,也一般的刺不中。
杨飞偏不信邪,望着鱼儿怔怔出神,似要捕捉那日的感觉。
天地静到了极点,一切似乎已经凝滞,杨飞心空神荡,右手手腕忽然极快的一抖,本在湖水之中的飞云剑迅捷无比挽起一朵剑花,洞穿一条鱼儿的腹部。
“哈,我刺中了!”杨飞捉了条鱼,比捡了一万两银子还要高兴,望着剑身上那条仍在挣扎,足有两三斤重的鲤鱼,喃喃念道:“鲤鱼老弟,对不起了,我的师伯,两个老婆都要吃东西,你撞到我的剑上,算你倒霉了。”
这条鲤鱼要是会说话,必定会说:明明是你来捉我,还说我撞到你的剑上,你讲不讲理啊,呜呜呜,我要到阎王那里去告状!
杨飞待要再捉两条,刺了几剑,却如何也刺不中了,他无奈只得作罢,想想四个人吃也差不多了,便提着鲤鱼回到山洞,此时苏花语已然收功,南宫燕静静的躺在一旁。
杨飞急急问道:“小燕子她怎么了?”
苏花语道:“小燕子本来受伤就重,又冻了一夜,得了风寒,若非她内功底子好,只怕早就丧命了。”久病成医,这两日她赶鸭子上架,硬是替这个看病,为那个疗伤,总算摸出一些门道来。
杨飞脸色大变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苏花语笑道:“你放心好,小燕子死不了的,不过可能要静养几个月才行。”
杨飞心中石头落地,吁了口气道:“那就好。”
苏花语瞧见他提的鲤鱼便即嗔道:“人家肚子饿瘪了,你捉了鱼,还不快烧给人家吃。”
“对,对,小燕子呆会醒过来也要吃点东西才行!”杨飞在洞外用飞云剑剖去鱼的内脏,用雪水清洗了一下,就这么用剑穿着鱼身在火堆上烤了起来。要是梅云清知道杨飞将自己送给他的飞云剑作这个用还不被活活气死。
苏花语闻得此言,心中一酸,怔立半晌,默默走出洞去。
“师父,鱼烤好了!”杨飞嗅着鱼香,倒还记得尊师重道,喊了两声,苏花语这才回来,手中持着那把剑痕。
杨飞见白向天仍在入定,而南宫燕依旧熟睡,看来不是一时半刻醒得来的,便撕下一块鱼,笑嘻嘻的递给苏花语道:“师父,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没放什么佐料,味道差了些,请多多包涵。”
“去你的!”苏花语啐骂一声,接过尝了一口,赞道:“味道很好,你手艺不错啊。”
杨飞道:“多谢师父夸奖,要是师父喜欢,以后我天天烧给你吃!”
苏花语腹中早饥,眨眼间将手中食物吃得一干二净,杨飞见了连忙又献上一块。
苏花语忽道:“你是从哪学的?”她想起自己身为女子反要情郎做东西给自己吃,实在有些脸红。
杨飞道:“小时候我家里穷,没钱买鱼买肉,所以我常常和邻居家的小孩到附近小河抓鱼烤着吃,记得有一次,河里发大水,河水很深,鱼没抓到,还差点被淹死了,这件事被我娘知道了,还把我打了一顿。”
“你娘?”苏花语心想你娘不就是我未来的婆婆,还是问问清楚她的脾性喜好,是否难以相处,她转过此念,便道:“我以前怎么从未听你提过你娘,她人怎么样?”
“我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杨飞神色一黯道:“我十岁那年我娘就死了。”
苏花语“啊”的一声,连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杨飞笑道:“没关系,都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怎么伤心了。”忽然嘻嘻一笑道:“师父,你好象我娘啊!”
“杨飞,你找打啊!”苏花语俏脸通红,作势打去。
杨飞瞧着她害羞的样子,思起方才湖上春光,心中一荡,顺势避过,搂住她的纤腰舒臂抱在怀中,一双淫手不老实的探入她的衣襟轻轻抚摸起来。
苏花语娇躯发软,倒在杨飞怀中,宛若呻|吟道:“杨飞,这裏不行。”
杨飞欲|火大盛,吻着她的耳珠,轻笑道:“怎么不行啊?”
苏花语俏脸满是红晕,喘了口气道:“你师伯在这裏!”
“我师伯正在闭关!”杨飞看也不看,去脱苏花语的衣裳。
“小,小燕子还在呢!”苏花语嘤咛一声,被杨飞抱了起来,向山洞隐蔽之处行去。
杨飞嘻嘻笑道:“小燕子不会醒的。”二人刚刚滚作一团,忽闻南宫燕喊道:“杨飞,杨飞!”
杨飞如遭电击,弹身而起,好似做了亏心事般应道:“小燕子,有什么事?”说着,向南宫燕所在之处行去。
“死杨飞,臭杨飞,你不要丢下人家!”南宫燕犹在熟睡,方才之言原来是梦话。
南中燕生死未卜,自己还好与别的女子调情,杨飞心有此念,大感羞愧,不由望着南宫燕的睡脸怔怔发呆。
苏花语略整衣衫,行将出来,问道:“小燕子醒了吗?”
“没有!”杨飞见南宫燕原来苍白的脸颊通红之极,不禁有些毫异,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惊道:“她在发烧,怎么办?”
“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苏花语芳心升起一股莫名怒意,语气亦冰冷起来起来。
杨飞想起自己儿时发烧没钱买药,母亲总是烧碗姜汤,再让自己盖厚厚一堆棉被出一身汗就好了,可眼下哪有姜汤,他不觉间将南宫燕抱在怀中,迎着火光,一脸忧色。
“杨飞,你……”苏花语说到一半,见杨飞正在发呆,根本没听见自己在说话。她冷冷哼了一声,夺门而出,珠泪不觉漱漱而下。
杨飞犹自不觉,喃喃自语道:“小燕子,你一定要醒过来啊。”
苏花语一口气奔到小湖边,望着水波不起的湖水,赌气似的一掌挥去,“轰”的一声,水浪甫起,她的人已跳入湖中,久久不现。
过了半晌,南宫燕却醒了过来,杨飞大喜道:“小燕子,你终于醒了。”
南宫燕轻轻道:“杨飞,我们不是在地府吧?”
“当然不是!”杨飞扬了扬手臂道:“你看,我们都有影子,怎么会在地府?”
南宫燕道:“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们不是都摔下悬涯了吗?”
“当然不是!”杨飞喜极而泣道:“我们福大命大,都没有死,不但花语没死,我师伯也还活着。”
“真的?”南宫燕欲待站起,却“哎哟”一声惨叫,又倒在杨飞怀中。
杨飞急急道:“你受了风寒,不要乱动,乖乖在我怀躺着好了。”
“你待我真好!”南宫燕轻轻嗯了一声,忽然皱起眉头道:“杨飞,我的腿好痛,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断了?”
杨飞依言挽起她的裤脚,原来光滑如玉的肌肤此刻却伤痕累累,大多都是擦伤,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她两条小腿上有两团老大的淤血,杨飞心中痛惜,轻轻碰了一下,南宫燕便惨叫一声:“好痛!”
“看样子真的断了!”杨飞无计可施,不觉喊道:“师父,师父!”回首一瞧,哪有苏花语的影子。
杨飞自言自语道:“她跑哪去了?”
南宫燕哭丧着脸道:“杨飞,人家的腿断了,怎么办啊?”
“有办法!”杨飞想起原来在振威镖局练武时有的师兄弟不慎跌断了手脚,都是一位师叔先接好骨头,再用木棍夹好,过几个月就复元了,看来眼下只能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了。
他拿定主意,便对南宫燕道:“小燕子,你乖乖在洞内獃着,我去找几样东西医你的腿。”
南宫燕点了点头,有气无力道:“那你快去快回!”
杨飞将南宫燕放到火堆旁,拿起飞云剑,取下剩下的半条烤鱼,递到南宫燕的手中道:“肚子饿的话将就吃点。”
南宫燕点了点头,却不吃鱼,反痴痴望着他。
杨飞正欲出洞,忽闻白向天的声音道:“小飞,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