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花语冰雪聪明之人,岂猜不到他心中意图,也不道破,甜甜一笑,携手向前行去。
又行数里,洞内已有淡淡红光,即使不运夜视术,亦可视物,只是周围热得惊人,连苏花语也渐渐抵受不住,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杨飞有苏花语相助,仍热得无法忍受,心中又打起了退堂鼓,呐呐道:“师父,咱们还是回去吧,要是万丈悬涯没摔死我们,反热死在这裏,那可大大划不来了。”
苏花语道:“都快到了地头又退回去,那方才的苦不是白受了吗?”
杨飞反问道:“师父,你到底去干什么,这么热的地方,难道有何奇珍异宝不成?”
苏花语却是不答,面带一笑,过了半晌,忽道:“你试着将内息配合我的真气调运,或许就不那么热了。”
杨飞连忙应是,依言运起内息和着苏花语输过真气在体内缓缓行了一个小周天,再传回给苏花语,感觉果然凉爽许多。
“到了!”苏花语语中满是惊喜之意,前面光华大作,有一洞口,她不假思索,径自带着杨飞掠入。
洞内极为开阔,正中是一个方圆足有数里的小湖,不过裏面翻涌的并非湖水,而是炽热无比的熔岩,光是迎面而来的热气便可将人烤成焦炭。
在这个大山洞洞壁四周,还有无数的洞口,不知通往何方,杨飞不禁兴奋起来,若有一个通往外界再妙不过。
这地方小是不小,却没有杨飞期盼的所谓奇珍异宝,他暗自失望,用舌头舔了舔开裂的嘴唇,问道:“师父,这就是地底火龙吗?”此地之炎热,闻所未闻,他连呼吸亦极是困难,那些热气吸入体内,不但气闷无比,还差点将五脏六腑灼得倒转过来。
苏花语点点头,主动送上樱唇,与杨飞合运天香密诀,闭息抵御这股奇热。
他们缓过一口气,苏花语忽然指了指头顶,用心念道:“杨飞,你猜我们现在何处?”
“地底深处啊!”杨飞松开苏花语,向头顶望去,近十丈高处,那是一块洁白无暇,极是光滑的巨大玉石,足足覆盖着整个火湖,更奇的是那玉石在地火的灼烤之下,竟然凝着无数的水滴。
苏花语微微摇头,含笑不语,杨飞心中一动,道:“难道那便是谷中小湖之底的那块万年寒玉?”
苏花语用赞许目光的瞧着他,意思当然是说你很聪明。
偶尔有几颗水珠落下,滴上熔岩之上,化于无形,不过这山洞封闭之极,水气无法逸出,片刻功夫又凝于寒玉之上。
而那火湖中熔岩亦不时涌起数丈巨浪,还未触到那块寒玉,又落了回来。
杨飞叹道:“老天真是鬼斧神工,天下竟有此等所在。”
苏花语点头道:“若非那块寒玉压住这条火龙,只怕它早已破开地面,肆虐人间了,到那时,此处周围赤地千里,恐怕惨无人烟。”
杨飞忍不住问出刚才所思:“这裏洞那么多,师父你说会不会有一个通往外界?”
苏花语笑道:“我怎么知道?看来咱们以后要练门抗热功夫,以便探查那些洞口通往何处?”
杨飞颔首道:“不错,这可能是咱们出去的唯一希望。”那悬涯高达数千丈,陡峭之极,若凭攀缘上去,只怕等他头发白了也练不成那等轻功。
杨飞忽然“啊”了一声,用怪异的眼光看着苏花语,一脸贼笑。
苏花语奇道:“你看什么?”她不觉垂首一瞧,立时大羞,原来她身上衣服在地火灼烤之下早成灰烬,只留一些黑乎乎的东西粘在她如玉胴体之上,而她衣内之物亦已滚落湖中,再也不见。
杨飞那件可供掩体的短裤亦未能幸免,两人裸裎相对,苏花语双手掩着私处,嗔道:“不许看!”她这一动,背上所负剑痕索带亦断,“铛”的一声落在地上,还好杨飞眼明手快,连忙捡起,没有滚入火湖之中。
“哇”剑痕乃精铁所制,最易导热,杨飞被烫得哇哇大叫,却又不敢松手,连调侃的闲情也无,心想还好没把飞云剑带进来,否则一手拿一柄,烫也烫死了。
杨飞呻|吟道:“师父,徒儿坚持不住了,你让我亲一下吧。”他憋气憋了老半天,气闷之极,而且体内也热得快冒出火来了。
苏花语红着脸,含羞点头,杨飞大喜,将剑痕轻轻放好,一式“饿虎扑食”,将苏花语抱住,贪婪的吸吮着苏花语口中的芬芳之气。
好半晌,杨飞松开苏花语,轻声道:“师父,来日方长,咱们还是趁早回去,这裏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
“等一下!”苏花语若无其事的捡起剑痕,娇躯一拧,已跃至洞顶,剑痕出鞘,她将剑鞘沿着那寒玉与岩壁的裂缝插了进去,然后借力攀着用剑痕在石壁上开凿起来。
杨飞看着肉光致致的绝色美女,却是毫无心情,只盼苏花语快点下来,尽快离开这鬼地方,可见苏花语好象要在此安家,忍不住喊道:“师父,你在干什么?快走吧,徒儿受不了了。”
苏花语道:“这裏倒凉快得很,你要不要上来?”这石壁久经烤灼,颇是松脆,她内功深厚,皆之剑痕锋利无比,没几下便被她凿出一个可供立足的小洞来。
杨飞吓了一跳,连声道:“不用了,我还是忍忍吧!”他的轻功差劲得很,若是一不留神掉将下来,滚落火湖之中,可就真的应了杨飞经常挂在嘴边,那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誓言。
苏花语又凿了片刻,那小洞渐渐扩大,足可容身,她拂了下额头汗珠,钻了进去,向老脸胀得通红的杨飞招手道:“上来吧,这裏上冷下热,舒服得紧。”
杨飞苦笑道:“徒儿轻功太差,上不来啊。”
苏花语娇笑一声,娇躯一晃,已到了杨飞面前,搂着他的粗腰掠了上去。
二人所在之地刚好是冷热相交之处,凉气下沉而入,果然清爽许多,杨飞抱着苏花语,吻住红唇,深深吮了口气,缓过神来,道:“若非师父,徒儿早就一命呜呼了。”
苏花语娇媚的横了他一眼,再接再励,将小洞继续凿大。
杨飞忍不住道:“师父,你在这裏弄个洞干什么?打算安家为我生孩子吗?”
“谁要安家为你生孩子啦?”苏花语又好气又好笑,一拳打在杨飞身上,却没有多少力道。
杨飞嘻皮笑脸道:“这裏冷热皆宜,倒挺适合生孩子。”
“你还说!”苏花语将剑痕往杨飞颈中一架,他立时噤若寒蝉,一脸讨饶之色。
苏花语收回剑痕,正色道:“这洞里冷热交融,对我们练武人来说,千载难逢,再说,我们要寻出去之路,需得经过此处,我凿个洞只是为以后方便而已。”
杨飞自告奋勇道:“师父,让我来。”
苏花语也未多语,将剑痕交给他,叮嘱道:“小心一些。”
二人在此勉可容身,杨飞嘻嘻一笑,接过剑痕,学苏花语凿起洞来。
苏花语含笑看了片刻,望着那块寒玉上所凝水滴,心中一动,举起玉手,神功蓄势而发。
只见那些水滴慢慢凝成一团,宛若被一只无形大手托住,缓缓向苏花语飞来,仅此凌空摄物的功夫,足可震慑武林了。
苏花语一声娇笑,她素爱洁净,双手掬起那团清水,洒到自己肌肤之上,轻轻擦拭身上那些黑色污物。
如此十来次,苏花语才掬到尽够的清水,她将自己胴体洗净,杨飞停了下来,忍不住道:“师父,何必这么麻烦,出去再洗吧。”
苏花语白了他一眼:“人家这个样子怎么出得去?”
杨飞嘻嘻笑道:“师父洗干净了也出不去啊?”这裏空气已渐清新,他不需换气亦可长呆此处。
“流氓无赖!”苏花语啐骂一声,将剑痕的剑鞘取了下来。
杨飞忽然想起自己亦是一般清洁溜溜,如何去见南宫燕和白向天,便愁眉苦脸道:“师父,不如你也弄些水帮我洗洗吧?”
苏花语瞥了他的下体一眼,俏脸满是红晕道:“我才不要。”
杨飞怪叫道:“那我们都没脸出去见人,只好呆在这裏等死了。”
※※※
南宫燕左等右等,仍不见二人回来,愈是心烦,若非她腿上有伤,早已追去。
这时白向天抱着一大堆衣物及干草回来,仅见南宫燕一人,不禁愕道:“燕儿,小飞和苏姑娘呢?”
“他们进了内洞,还没出来。”南宫燕忍不住问道:“师伯,哪来这么多衣服?”
白向天微笑道:“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咱们呆在这冰天雪地的谷中,以后用得上。”谷内死尸多数是太行山贼,他当然也不用避忌什么。
南宫燕想起那些死尸模样,俏脸苍白,心口一阵烦闷,差点将刚刚吃的东西又吐出来。
白向天皱眉道:“燕儿,你没事吧?”
南宫燕摇摇头,轻声道:“燕儿没事,多谢师伯关心。”
白向天往内洞行进数丈,升了堆火,用木枝搭了个矮榻,铺上干草,将那些衣物铺在上面,看起来倒也似模似样。
白向天笑道:“燕儿,你看这个地方如何?就当你们的新房吧。”
“新房?”南宫燕微微一愕,回过神时,已是霞烧双颊。
白向天呵呵笑道:“你们既与小飞情投意合,不如在此结为夫妇,师伯作主婚人,你们三人在此拜堂成亲,燕儿,你不会反对吧?”
南宫燕轻垂螓首,声若蚊呐道:“燕儿不反对。”
白向天老怀大慰,笑道:“小飞是师伯看着长大的,师伯一直将他视若亲子,希冀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他成家立业,今日终于可以完成这个心愿了。”他心中深处,却期盼新娘中再多一个白玉霜。
南宫燕也未多想,轻声道:“多谢师伯成全。”
白向天又道:“只是这个地方太简陋了些,也无宾客,太委屈你们了。”
南宫燕连忙道:“没有,没有。”此言出口,才觉自己说得太过急切了些,好象自己赶着嫁给杨飞似的。
他们又等了近半个时辰,仍不见苏二人回来,白向天道:“此洞看来有些古怪,否则他们不会到现在还不回来。”
南宫燕有些担心道:“他们不会是遇到险境了吧?”
白向天安慰道:“苏姑娘武功极高,平常险地难不到她,杨飞跟她一起,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燕儿勿忧。”他虽出此言,暗下却担心起来。
南宫燕道:“师伯可否进入洞内察看一下?”
白向天未加犹豫,应承下来,将飞云剑放到她的身畔道:“燕儿,你也小心一些,你身子不便,这谷中并无旁人,想必无甚危险,你用此剑防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南宫燕娇声道:“师伯也小心一些,您重伤未愈,不可逞强。”
白向天哈哈一笑,点了点头,掠入内洞。
※※※
二人合力,不到小半个时辰,便凿出一个可供他们活动自如的小洞来。
杨飞喘了口气,问苏花语道:“这样够大了吧?”
苏花语满意的点点头道:“以后咱们每天都要来此练功。”
杨飞想起来此的痛苦,讨价还价道:“可不可以隔一天来一次。”
“你别想偷懒!”苏花语言及此处,忽觉周身一阵燥热,暗运内息,竟然不能稍稍缓和,看得杨飞大急,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苏花语如玉肌肤已成鲜红之色,似欲滴出血来,不到片刻,她神智愈见迷糊,轻轻呻|吟道:“杨飞,那些水有问题。”
“水?”杨飞瞧向寒玉上凝成水滴,心中恍然:这些水滴在地火上不知已灼烤了多少万年?被那寒玉凝成水滴,看去无异,其间却蕴藏极大热能,苏花语误用其擦身,岂非引火烧身,若非她内功深厚,早已化作一团烈火,自焚而亡。
杨飞拥着苏花语,竟似抱着一块烧红热铁,几欲将他烤焦,他欲避不能,心中一横,吻上苏花语滚烫红唇,运起天香密诀来。
此次跟原来情形大有不同,乃以他为主导,杨飞缓缓将体内真气不断渡入苏花语体内,而苏花语体内真气也同时源源不绝自下体涌入他的会阴,那股真气一反原来阴凉之感,滚热之极,在杨飞体内经脉灼烧一遍后方汇入丹田。
杨飞渡出真气远不及苏花语输入之速,他只觉丹田内息越聚越多,好似一团烈火,要爆炸一般,难受之极。他神智渐迷,哪还管什么天香密诀,紫气神功,任由那股滚热真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蓦地,杨飞脑中忽觉“嗡”的一声,动极生静,灵台一阵清明。
“我死了么?”杨飞此念方生,那股真气又如脱缰野马,逆转而行,狂泄而出。
杨飞内息泄尽,倒觉得周身舒畅之极,再看身下苏花语,仍是昏迷不醒,他用心念轻轻唤了两声,却无反应。
苏花语娇躯忽又转凉,杨飞这下又掉转过来,好似抱着那块万年寒玉,他毫无内功,无法御寒,冻得牙齿禁不住打颤,若冻死在这火湖之旁,岂非让人笑掉大牙。
真气再次涌入,与方才截然不同,冰凉之极,进入杨飞体内,差点将他冻成冰人。
杨飞在地面小湖有过一次教训,只好强摄心神,勉力将那股冰凉真气缓缓导入丹田。
苏花语真气越泄越多,杨飞冻得头皮发麻,差点昏厥时,真气再次逆流,再度泄入苏花语体内。
苏花语娇躯忽又变热,如此周而复始三次,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二人终于将那怪水寒热之气化去,苏花语也终于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