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仇必报(2 / 2)

蝉翼剑 何子丘 4903 字 3个月前

南宫逸生平所惧之事不多,其中之一便是怕宝贝妹妹哭鼻子,见此情形,酒顿时醒了一半,怒道:“燕儿,是谁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是不是杨飞那小子。”

南宫燕泪眼汪汪的抬起头来,却又欲言又止的垂了下去,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令南宫逸更是义愤填膺,拉着妹妹,怒气冲冲道:“随我找那小子算帐去。”

“二哥,这么晚了,别惊动大家……”南宫燕佯作受拉不过,尾随而去。

来到杨飞夫妇所居客房内,却不见杨飞人影,南宫逸愕然道:“那小子人呢?深更半夜不呆在房里,难道鬼混去了?”

南宫燕闻得此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摇篮中的婴儿亦自梦中惊醒,有样学样,放声啼哭,母子同声大哭,倒也是相映成趣。

南宫逸皱眉道:“燕儿,你看你将儿子都吵醒了,你这成什么样子?”

南宫燕哭声渐止,抱起爱子,当着兄长的面,笨手笨脚的解开衣襟,喂他吃你,还喃喃咒骂道:“宝宝,你那死没良心的爹爹定是找别的女人,不要咱们娘俩啦,咱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去死了才好。”

南宫逸有些尴尬的侧过头去,罕有的为杨飞辩解道:“燕儿,你怎可对刚出生的儿子说这种话,刚刚是二哥瞎猜,杨飞大概是寻你去了。”

“才不会呢!”南宫燕连哄带吓,终于使儿子安静下来。

南宫逸忍不住问:“你们因何吵架?”

南宫燕将婴儿放回摇篮,方道:“他没了武功,心情不好,老是拿我和儿子出气,二哥,你要是有法子将他治好,或许他就不会这样子。”

“这个……”南宫逸支吾道:“要在短期内恢复武功,也并非不可能,不过……”

南宫燕大喜道:“什么法子,二哥快说。”

南宫逸道:“他仅是散功,经脉毫无损伤,只要勤加修练,进展自会较原来快上数倍,而且二哥听说他还会天香宫的天香密诀。”

南宫燕道:“是苏姐姐教他的,那又怎么样。”

南宫逸道:“男女双修,阴阳互济,本是修练内功的一种捷径,这天香秘诀可不仅这般简单,练到极致,还可万邪不侵,杨飞他中毒已久,蚀功散的余毒散入五脏六腑,药石难驱,二哥想尽法子,还是留了那么一点,如果那位苏少宫主在的话,和他同修秘诀,定可将此毒祛尽,到时只要他苦修,数月便可恢复。”

南宫燕奇道:“就这么简单?”

南宫逸点头道:“不过可惜那苏少宫主远在万里之外,那小子只怕等之不及。”

“哈哈哈”外面传来杨飞得意的大笑声,他快步入房,亲热的搂着南宫逸肩头道:“小舅子,这么简单的法子你不早说,害得你妹夫我天天柔肠寸断。”他闻此喜讯,连对南宫逸的旧仇也不想报了。

柔肠寸断?南宫逸听得毛骨悚然,连忙将他推开,反问道:“你是不是想找个别的女子和你同修密诀?”

杨飞笑容顿止,愕然道:“有何不可?”

南宫逸道:“天下似苏少宫主那般武功的女子曲指可数,你以为随随便便一个女子便可解你之忧吗?”

杨飞追问道:“难道小燕子不行吗?”

南宫逸冷哼道:“燕儿武功本就不高,又刚刚生产,元气一时难以恢复,你找她练功,难道想害死她。”此乃他不肯道出这个法子的主因,免得到时南宫燕看到杨飞与别的女子亲热,以致醋海生波。

杨飞喃喃道:“那该找谁?”苏花语远在天山,他总不能为了恢复武功,舍下南宫燕,前去天香宫,而李梦柔倒是个合适人选,可惜远在南海,自己去找她恐怕是肉包子要狗,有去无回。另外还有一个是梅云清,不过她刚与自己闹翻,决计不肯舍身相助。

“你又想找哪个相好亲热?”南宫燕见杨飞怔怔出神,不知在想哪个女人,醋意大盛,施出拿手绝技,拧着丈夫耳朵,拖到榻边,方才松开,娇哼道:“本小姐今日就舍命陪君子,同你练上一练。”

南宫逸和杨飞二人互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万万不可。”

杨飞夸张的紧紧捂住下体道:“小燕子,你就算想陪,为夫也不会让你陪。”

南宫燕见丈夫这副德性,噗哧笑出声来,娇声道:“人家骗你们玩的,你们当人家活得不耐烦了吗?”打了个哈欠,喃喃道:“我去睡了,好累。”

南宫逸道:“那为兄也告辞了。”他可不想独对杨飞那副丑恶嘴脸。

杨飞等他走出老远,合上房门,忽然奸笑出声。

南宫逸丝毫不知已被算计,拐过一个弯角,只见一个娇小身影在自己房前徘徊,分明是个女子。

南宫逸心生疑惑,喝道:“什么人?”

那女子乃梅云清的贴身婢女梅莲,南宫逸早先在席间见过,故而认得。

梅莲向南宫逸福了一礼,道:“梅莲见过南宫公子。”

南宫逸问道:“敢问梅姑娘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梅莲深夜打扰,实在冒昧。”梅莲手中突然多出一封信柬,神色凝重道:“此信是小姐所书,她再三叮嘱,命我一定要亲手转呈公子。”

“云清的信?”南宫逸连忙接过,便欲打开,忽想起如此不好,收入怀中,又问:“梅姑娘还有事吗?”

梅莲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南宫逸心中急切,连灯也顾不得点,借窗外的灯光展信一瞧,上面果是梅云清娟透的笔迹:“南宫大哥:太原一别,转眼已有半载,闻兄大婚,未往道贺,云清愧矣,若兄改日有空,可否赴敝庄一次,云清有要事相求!梅云清字”

南宫逸看罢,心中惊疑不定:梅云清邀自己前去,所为何事?难道与杨飞生变,便想到自己?若是以前,他必然欣然前往,可现在他已有妻室,重述旧情一事,也难自圆其说。

南宫逸心中患得患失,收好信柬,不觉脱衣上榻,拥被闭目沉思。

蓦地,一具柔软的身体侧身抱住他的右臂。

“什么人?”南宫逸此惊非同小可,蕴劲挥掌斜推,却是触手如绵,耳畔响起一声动人心魄的女子呻|吟之声,这一掌如何推得下去。

那女子变本加利,爬将起来,有如水蛇般将他紧紧缠住。

芬芳入鼻,南宫逸突然感到丹田升起一热流,瞬时流遍全身,脑中亦昏沉起来,他身为医者,如何不知中了春|药,再无迟疑,将那女子狠心推开,点燃油灯,用冷水洗面,待神智稍稍清醒,定睛瞧去,顿时大惊,失声道:“芸妹!”

床上女子正是唐芸,她此刻仅着内衣,裸|露大半的肌肤透着一股妖冶的粉红之色,呻|吟声中,在榻上翻来覆去,分明是被人下了烈性春|药。

南宫逸一咬舌尖,压下蠢蠢欲动的欲|火,匆匆穿好衣服,拂中唐芸几处穴道,以冷巾覆在她额头上。

未过多久,唐芸神回智转,入目见到南宫逸,稍稍松了口气,再一瞧自己,啊的一声,整个人皆缩入被中,过了半晌,方才隔着被子支支吾吾道:“二表哥,这裏是什么地方?”

南宫逸道:“此乃我房里,你身中春毒,莫要闷在被中,多透透气,以免毒性复发。”

唐芸犹豫再三,探首被外,已是霞烧玉颈,既羞且怯,只闻她声若蚊蚋道:“二表哥,小妹怎会到你这裏?”

“我如何知道?”南宫逸闻言苦笑,暗忖这话该我问你才对,略一沉吟,解释道:“我刚刚有事出去了一会,回来才发现你躺在我床上。”

唐芸闻得此言,原来通红的俏脸愈发红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避开南宫逸的目光,小声道:“二表哥,你可否将小妹的衣衫寻来?”

南宫逸心中一荡,忙道:“我这便去找。”他翻箱倒柜,四下搜寻,忙活了大半天,总算在床底寻到唐芸的衣裳,不过上面沾满尘土,怎穿得上身。

唐芸面露难色,她堂堂唐门宗主千金,要是穿这套衣裳出去,被人碰见,不如一头撞死。

南宫逸稍一思索,道:“燕儿跟你身材相仿,我去找她借套衣衫,芸妹你稍候片刻。”

唐芸突然叫道:“不要。”

南宫逸愕然回首,却闻唐芸缓缓道:“我便是被她和一个叫梅云飞的男子合谋弄到这裏的。”

南宫逸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刚南宫燕深更半夜,别人不找,偏找自己,照理她要哭诉,也该去找老祖宗才对,还有更痛她的大哥,轮也轮不到自己,而梅云飞正是杨飞的化名,杨飞与唐芸结怨,便藉着南宫燕的手报仇,还栽赃到自己身上,正是一箭双雕,不可谓不高。

唐芸又问:“二表哥,现在咱们该怎么办?”眼见南宫逸不语,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心中突然打了个寒颤,暗忖这莫非是南宫世家的诡计?现在这般情形,若是让人撞见,自己为了保全名节,也只好嫁给南宫逸了。

原来在一年多前,老祖宗为巩固唐门和南宫两家的关系,欲亲上加亲,曾遣人替南宫逸向唐芸提亲,可唐无畏膝下无子,只此独女,加之唐芸自己也不愿太早嫁人,便推言婉拒,老祖宗一气之下,改定了扬州一名大官的千金。

南宫逸何等人物,见唐芸面色不豫,已然猜及她心中所思,柔声道:“芸妹,你先在此歇着,我另觅住处。”

他行到门口,忽闻唐芸娇唤道:“二表哥。”

南宫逸回首道:“芸妹,还有何事?”

唐芸垂着螓首,轻声道:“二表哥,那年我并非故意拒绝那门亲事,让你尴尬,而是想闯出一番名声,再,再……”

南宫逸微微一笑,打断道:“那件事我早就忘了。”大手一挥,跨门而出。

南宫燕躺在杨飞怀中,兴奋得难以入眠,假寐半天,终忍不住低声问:“你说,现在我二哥和表姐怎么样了?”

杨飞忙活了一天,倦意早浓,哪有功夫跟她闲扯,含含糊糊应道:“那还用问吗?”暗暗补了一句:正在通奸,干那见不人的勾当!先前若非有南宫燕在旁“虎视眈眈”,他早就将唐芸先上为快,再扔给南宫逸,送败家子一顶绿帽子戴戴,既报幸小月的大仇,也一雪南宫逸与他抢梅云清的前耻。

南宫燕又问:“事成之后,表姐明日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杨飞不耐烦道:“我哪知道,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南宫燕哼了一声,扭头佯装生气。

杨飞刚刚入眠,正做痛奸唐芸的美好春梦,却被“砰”的一声大响惊醒。

“谁啊!”杨飞大吼一声,他仗着是慕容平的小舅子,在慕容山庄称得上肆无忌惮,谁敢在深更半夜,扰他清梦,活得不耐烦了?

门口阿碧一手扶着门框,另一手叉着纤腰,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姑爷,小姐,大事不好了。”她本是南宫燕的贴身婢女,今日老祖宗前来,慕容山庄唯恐自己的人服侍不周,便请她前去侍候,若非事情紧急,她也不敢如此放肆,破门而入。

杨飞匆匆穿衣起床,奇道:“阿碧,什么事令你如此慌张?”

阿碧一脸急色道:“姑爷,唐门的人正怒气冲冲的朝此而来,说要拿姑爷开刀问罪,少宗主和倪总管都阻拦不住,少宗主特命奴婢前来报讯,让姑爷找个安全之处藏起来,莫要被唐门的人找到了。”

杨飞心知东窗事发,只是未料事情闹得如此之大,一时也未多问,对南宫燕道了句:“小燕子,好好保护自己和咱们儿子,为夫去也。”便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你自个也要多多小心!”南宫燕顾不得衣冠不整,追出门外,丈夫早已无影无踪?

过了片刻,一大帮人前呼后拥,远远行来,最前面是南宫逸,后面跟着神情萎靡不振的唐芸及她的四叔唐无恨,至于南宫博和倪二总管,尾随在最后,交头结耳,不知在商讨什么对策。

南宫燕将门关好,对阿碧道:“我上床歇着,你来应付。”

阿碧为难道:“可是,小姐……”她话未说完,南宫燕已然上床,还捉狭的打起了呼噜,假装入睡。

“砰砰砰”敲门声震天,阿碧不得不开了门,满脸笑容道:“二公子,表小姐,你们深夜前来,有事找小姐吗?”

唐无恨喝道:“让杨飞那淫贼出来。”

南宫博远远使了个眼色,阿碧心领神会道:“房中住的是我家小姐,可没有这个人。”

唐芸低声道:“四叔,那淫贼易容成另外一个人,自称梅云飞。”

唐无恨大声道:“那让梅云飞滚出来。”他话声刚落,房中传来婴儿啼哭之声。

“唐四爷,你身为长辈,怎可欺负一个未满月的孩子?”南宫燕怀拥哭个不停的爱子,满脸怒容,自内行出。

唐无恨呆了一呆,冷冷道:“三小姐,我家芸儿与你一场表亲,想不到你合着外人陷害她,你年轻轻轻,想来无此心机,莫非背后有人指使?”

“四爷何出此言?”南宫博一脸不悦道:“我三妹只是跟芸表妹开开玩笑而已,何必当真?”

唐无恨高声道:“少宗主,事关我侄女的名节,三小姐身为人妇,当知此理,会开这种玩笑吗?”声音陡寒,喝道:“速速交人,否则本门和贵府再没什么好谈的?”

南宫博剑眉一轩,正欲说话,忽闻唐芸低声道:“四叔,不可将事情闹大了。”

唐无恨皱眉道:“难道你受的委屈就这般算了吗?”

唐芸道:“他们既然不肯交人,咱们自己去找便是,那淫贼虽不在这裏,可定在慕容山庄。”

唐无恨冷哼一声,带着唐芸拂袖而去。

临别之际,唐芸忍不住偷偷瞄了南宫逸一眼,俏脸一红再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