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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迅速离开了出租屋。韩敏和段文桀站在楼下等了片刻，一辆黑色suv开到了他们身边，驾驶者正是左伟。段文桀把韩敏的行李放到了后备厢，然后跟韩敏一起坐到了后排。左伟发动汽车，朝关山市的方向驶去。

“关山市离茶庄市很远，最快也要开十个小时。”段文桀对韩敏说，“你有足够的时间把目前的状况搞清楚。”

“你真的是‘蒹葭’？”韩敏先要确定最重要的问题。

段文桀严肃地说：“韩敏，从现在开始，你必须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我知道由于‘琉璃’的原因，你现在对身边的每一个人恐怕都抱有怀疑，但那是过去式了。你现在已经找到了组织，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和背叛。让我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段文桀，代号‘蒹葭’；他叫左伟，代号‘栀子’—我们都是联合会的成员。而你，从现在起，是联合会的新成员了。”

“欢迎你正式加入联合会！”开着车的左伟回过头说了一句。

韩敏望着左伟：“原来你的代号是‘栀子’，那你之前和我见面的时候，为什么要自称是‘蒹葭’？”她又望向段文桀，“而你，为什么会是群租房里的一个租客？别跟我说这是巧合。”

段文桀解释道：“当然不是。之前左伟跟你接触的时候，只是暂时冒充了我的身份，但他告诉你的情况却是真的。我和‘木槿’的手机，都具有卫星定位功能。所以我们知道彼此所在的位置，掌握着对方的动向。

“‘木槿’被害那天，我并不知道他出事了，但我却注意到一件事，他—准确地说是他的手机，定位却在茶庄市。这很反常，因为他不可能动身到茶庄市来找我，却不和我联系。所以我猜想他可能出事了，而拿着他手机的，不是他本人。

“你到达茶庄市之后，我通过定位系统，悄悄跟踪了你，发现你入住到一套群租房之中。而跟你在一起的，还有那个叫安然的女孩。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琉璃’，也不知道你的立场，我甚至怀疑你会不会是集合会的新成员，而你和‘琉璃’一起，干掉了‘木槿’。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有一点说不过去，那就是你们为什么会选择住在廉价的群租房？集合会非常有钱，你们的行为模式是不合逻辑的。我猜想其中必有原因，而要弄清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近距离接触你们。

“我暗中找到了群租房里的一个年轻人，付了他一笔可观的费用。要求就是：他悄悄搬出去，而我住进他的房间。当然他必须对此保密。这种群租房的特点是，人员流动性很大，所以即便是房客换了一个，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当然对于新搬进来的你和安然来说，你们并不知道我那个房间之前住的是谁，所以给你们造成的感觉就是，我早就是这里的租客了。”

“实际上，你是跟我们同一天搬进去的。”韩敏明白了。

“差不多吧。我是在第二天的清晨搬进去的。”段文桀说，“然后我就故意弹奏吉他，吟唱歌曲，目的就是引起你的注意，并借机接近你。

“之后，通过与你的近距离接触，我明白你不可能是集合会的人。倒是安然这个人，引起了我的怀疑。不过，他的能力十分隐蔽，我一开始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特异人，或者他的能力是什么。对你，亦是如此。

“接着就发生了王铮死亡的事件。当我看到他的尸体，并得知他是死在你房里的时候，我猜到这可能是你的能力所致。可即便如此，我仍然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但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帮你瞒天过海。”

“王铮房间的门链从屋里锁上的，这是你做的。”目睹了“磁铁人”能力的韩敏，知道这对于段文桀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但有一点她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

段文桀说：“我是有判断力的。当时的情形，以及这几天对你的了解，我基本能得出结论，你不会是一个坏人。王铮几乎赤身裸体地死在你的屋内，肯定是他咎由自取。所以我不希望你因此惹上麻烦。”

韩敏有几分感激地望着段文桀。片刻后，她说道：“既然你认为我不是一个坏人，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就是‘蒹葭’，而要让‘栀子’冒充你的身份，跟我接触呢？”

段文桀说：“在没有把事情彻底弄清楚之前，我不可能百分之百地信任你。如果贸然承认我是‘蒹葭’，会十分冒险。所以我想了一个主意，把联合会的同伴‘栀子’—也就是左伟，叫到了茶庄市，然后把我的手机交给他，让他以‘蒹葭’的身份和你联系，并和你见面。当然，目的你已经猜到了—就是要套你的话，把之前发生的所有情况，都了解清楚。”

左伟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们在咖啡馆的时候，你告诉我，‘木槿’是怎么遇害的，以及你的‘触手人’能力。我和段文桀分析之后，认为你说的一切都属实。这个时候，我们猜想你有可能是落入了集合会的陷阱，而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安然。之后发生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我悄悄跟踪和调查了安然，确定了他就是集合会的成员‘琉璃’。”

段文桀说道：“但是集合会另一个成员‘赤铜’的突然出现，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事情因此变得复杂起来。还好‘琉璃’和‘赤铜’都没有想到，真正的‘蒹葭’其实是我，更不会想到我的能力恰好可以制伏‘赤铜’。”

左伟颇为得意地补充了一句：“‘蒹葭’的能力是什么，集合会的头子罗曼都不知道。”

段文桀叹息了一声：“但是现在，罗曼肯定知道了。我隐藏了这么久的身份，最后还是……”

韩敏想起—出租屋内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一开始段文桀并没有现身。他似乎本来打算躲在自己屋内，让左伟单独解决此事。不料左伟陷入劣势，不得已他才现身并出手的。加上他刚才说的一句“如果贸然承认我是‘蒹葭’，会十分冒险”，韩敏有些好奇，问道：“为什么我感觉，你比一般的联合会成员更在意自己身份的暴露？”

左伟侧过头，与段文桀对视了一下。短暂的沉默过后，韩敏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半分钟后，段文桀说道：“韩敏，你现在已经是联合会的成员了，所以我也不用对你有所隐瞒。实话告诉你吧，我的确是联合会成员中最特殊的一个。”

“为什么？因为你的能力？”韩敏问。

“不，不是这样的。”段文桀说，“‘木槿’是不是告诉过你—联合会的会长，已经被杀害了。而其他的成员，是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和联系方式的。”

“是的。”韩敏想起了这件事。

段文桀说：“会长之前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万一他遭遇某种意外，那联合会的成员们将无法联系彼此。所以，他将所有会员的名单和资料秘密地交给了一个值得信赖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