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说完，韩敏已经想到了，她惊呼道：“这个人就是你！”

“没错。”段文桀承认道，“所以，目前只有我一个人，保持着跟联合会所有成员的联系。而这件事，是绝对不能让集合会的人知道的。否则，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我，并设法从我口中套出联合会其他成员的资料。”

韩敏明白了“蒹葭”的特殊性和重要性。“但是，‘琉璃’和‘赤铜’只知道你是‘蒹葭’，并不知道你就是那个‘最重要的人’呀？”她问道。

“他们也许想不到，但是集合会的头子罗曼，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他得知在茶庄市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之后，就会猜到我的身份了。比如，我为什么会和‘栀子’在一起，又为什么一开始不露面。罗曼稍加思索，就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韩敏沉默了，她虽然不清楚他们口中的“罗曼教授”到底是何许人也，但之前的所有耳闻和遭遇都告诉她，这个人必然是一个极为阴险狡诈，并且手段狠辣的厉害角色。直觉告诉她，这是她未来将要面对的劲敌，是她无法逃避的宿命。

“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段文桀从挎包中摸出一个系着黑色绳子的小玻璃瓶，里面装着类似精油一样的液体，瓶口盖着软木塞。即便如此，还是有一股淡淡的芳香透过瓶塞飘散出来，香气宜人。

“这是什么？”韩敏问道。

“植物香薰。”段文桀说道，“从现在开始，这个小挂坠，你必须时刻佩戴在身上，就连晚上睡觉，都不能取下。”

韩敏刚要问为什么，突然想起了“木槿”告诉过她的一句话：

我们找到了某种“方法”，可以让自己像穿上了隐身衣一样，不被集合会的头子发现。

她说道：“戴上这个，罗曼就没法轻易找到我们了，对吗？”

“是的。”段文桀说，“罗曼的能力是—能够闻出特异人身上的特殊气味。但是，只要我们佩戴植物香薰，就能遮掩我们身上的味道，罗曼也就没那么容易找到我们了。”

韩敏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又把手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段文桀笑道：“别闻了，我们是闻不出来的。只有罗曼一个人能闻到这种气味。”

韩敏把装着植物香薰的小瓶子挂在脖子上，藏在衣服内。段文桀望着她，神色严峻地说道：“韩敏，从今天起，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落到集合会的手中。”

段文桀说的这句话，似乎另有深意。韩敏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刚才我听到‘琉璃’和‘赤铜’在说，罗曼十分重视‘苔藓人’和‘触手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我和另外那个‘苔藓人’，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在前面驾车的左伟也回过头来说道：“对呀，这是为什么？你知道吗，‘蒹葭’？”

段文桀沉吟了片刻，说道：“以前，会长还活着的时候，跟我讲过一个传说……当时，我以为只是一个古老的传说罢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显得有些欲言又止。左伟催促道：“什么传说？”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段文桀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这件事，我需要进行考证。最好的办法，就是想办法调查出罗曼现在身在何处，正在做什么事情。”他思忖着说，“看来，到了把联合会的所有成员都召集起来的时候了。”

左伟一下子兴奋起来，喊道：“太棒了，我就等着这一天呢！我们被集合会打压了这么久，憋屈死了，我早就盼望能跟他们大干一场了！”

段文桀只有20岁出头，却有着跟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稳重。之前傻乎乎的“音乐浪子”，只是装出来的样子罢了。此刻，他严谨地说道：“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以免正中对手下怀。让我好好思考一下吧。”

段文桀望向韩敏，说道：“对了，韩敏，你知道我当时引起你注意的方式，为什么是唱歌吗？”

韩敏茫然地摇头。

段文桀摸出手机，找到内存里的一段视频，点击播放：“你看看这个，网上的一个热门视频，地点是南都市。”

韩敏接过段文桀的手机，看到的画面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在人头攒动的步行街上，表演着唱歌。她唱的歌曲是自己熟悉的那首《寂寞的恋人啊》，嗓音清脆空灵，犹如天籁之音。一曲唱罢，围观的听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小女孩不住地道谢，很快又开始演唱下一首歌曲……

这一幕，这些歌，这个女孩，她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让韩敏感到十分熟悉—这个女孩以及她正在做的事，怎么跟自己这么像呢？

段文桀观察着韩敏的神情，说道：“你也发现了吧，这个女孩无论是长相、声音，还是她唱歌的方式，都和你像极了，犹如儿童版的你。我猜她跟你肯定有某种关系。这件事，我会派人展开进一步调查……”

突然，韩敏感觉头痛欲裂。她抱着脑袋，发出痛苦的悲鸣：“啊—”

“怎么了，韩敏？”段文桀赶紧问道。

冰封的记忆像解冻的泉水涌向山涧，瞬间充溢她的大脑。她大叫道：“我……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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