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你要证据是不是,我这就去检查科把尸检报告单给你拿过来……”话说到此处,门口挤进来一个人,他手里高高举着一张A4纸,大声道:“证据在这儿。”“江医生?”当江医生的身影出现在邹长泰和陈志聪二人的视线中那一刻,他们的心头突然一冷,就像坠入了冰窖之中。倨傲至极的邹长泰此刻心中突然爬上了一股莫名的不祥预感,他心中也开始慌张起来。特别是陈志聪,完全一副大白天见了鬼的模样,一下就恐惧的跌坐在地上,食指指着江医生,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颤巍巍地道:“你不是已经,已经……”江医生手里紧紧地捏着那份尸检报告单,眼眸微微眯起,接上他的话头补充道:“我不是已经被你毒死了吗?”尾随何文前来的莽汉子看到这一幕,也微微有些失神了,刚刚这江医生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和林秋一个阵营,现在好像又和他们站到了一起。邹长泰站在一旁,神色极为复杂,他在思考,接下来就应该怎么收场。陈志聪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般大小,眼球都凸了出来,目光满是恐惧地盯着江医生,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鬼啊,他……他是鬼。”江医生极力地压制着心头的怒气:“陈志聪,你万万没想到我还活着吧,你的心也真够黑的,居然连我的命也想谋害!”此刻,江医生在陈志聪的眼眸中,就像一尊张牙舞爪向他来索命的厉鬼,把他看得寒毛竖起,猛的转头就向桌子底下乱窜躲避。“鬼呀,鬼呀……”在场的所有人看到这眼前的一幕,都无比疑惑地蹙起了眉头。为什么陈志聪见到江医生会害怕恐惧成这样?江医生脸带笑意地蹲在了桌前,陈志聪浑身颤栗着,缓缓抬起头来在他身上凝视了半天,壮着胆子伸出手去摸了摸。咦,还有体温,看来是个活人。这一刻,他瞬间懂了。“你怎么……你不是已经……”说到这里,他一下住了口,差点说漏了嘴。江医生急又补充道:“我不是已经喝了你下过药的毒茶了吗?”下毒?毒茶?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他们的目光纷纷聚焦在了陈志聪的身上。真不敢相信,作为医院的内科代理主任,会下药谋害同事?邹长泰表面镇定,内心也是慌乱至极,幸亏这小子及时住了嘴。江医生站起身来,直勾勾地凝视着邹长泰,晃了晃手中的尸检报告单。“邹院长,你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物证,而我,就是人证。”邹长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目光躲闪,沉声说道:“江医生,你也是人民医院的一名医生,你别忘记你的身份。”他这句话意在暗示江医生要站对立场。邹长泰一再想要竭力压制着此事,如果这件事情一旦传开,且不说会对人民医院的名誉造成多大影响?就他个人而言,如果陈志聪立场不坚定,将此事全盘托出,那么对于他的前途事毁灭性的打击,下半生可能都会在牢狱中度过了。此刻在江医生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让大家看了心头都莫名的生发出一种敬畏之心。江医生语气带着正义之气,每一句铿锵有力的说词,都带着一股震慑力。“邹院长,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就在这儿把话给说清楚,这尸检报告单上面,清楚的写明何大娘的死因,是因为使用了过量的玛咖和阿片类药物……”邹长泰脸色一滞,神色变得有些恼怒,他理直气壮的反问道:“那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以邹长泰的尿性,百般狡辩早在江医生的预料之中。江医生嘴角勾起一抹老神自在的笑容:“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开始,陈志聪利用我上厕所的时间在我水杯里也下了毒,那茶水中,也检测出了同样的物质成分,和何大娘血液中的成分一模一样,难道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豁然间,邹长泰无语了,他在这儿再也呆不下去了,抬腿就向外挤了出去,冷冷丢下一句:“我他妈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搞怎么搞。”“邹院长,邹院长你别走啊。”陈志聪急忙在身后唤道,他身上早已布满了冷汗,脸色铁青。平头男扭过头来看向陈志聪撇了撇嘴:“你这下还有什么可说的?”人证物证俱在,此时的陈志聪已然无力再辩驳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一阵面面相觑着,他们向陈志聪投来十分错愕、无法置信的眼神,旋即嗤之以鼻地议论着。“没想到堂堂内科主任,居然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是啊,真是禽兽不如的家伙。”“……”何文的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他一把便揪住了陈志聪的衣领,毫不顾忌地厉声喝道:“姓陈的,今天就让你一命换一命,给我母亲陪伴。”说着,他猛地用力一拽,陈志聪整个一下被狠狠地拖撞在了墙壁上,额头瞬间鼓起了一大个包,随之溢出了鲜血。有人瞠目结舌的看着,也不敢上前劝阻。江医生站在一旁,满脸遗憾地看着陈志聪,摇头叹息着。陈志聪突然一下窜上前来,死死地抱住江医生的腿,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身子发颤,嗓音也同时发颤地不停求饶着。“江医生,求求您跟他们说说情,让他们放了我吧,我知道错了。”平头男嗤笑一声,迈步上前一把将拽了起来:“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噼里啪啦地将陈志聪一顿暴打。邹院长都放任不管了,这些医院的保安当然也不会自讨没趣,都悻悻地离去了。过一会儿,陈志聪被暴揍得鼻青脸肿,嘴里、鼻孔里都淌出了血来,他带着惊恐的表情,咽了咽唾沫,都快要吓出尿来了。他嘴里不停颤声求饶着:“放了我吧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