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前往匈奴和亲的队伍一大清早便在徐州城外整装待发,曹安民亲自为使团送行。对外皆称,此次和亲乃是齐王曹安民的妹妹,齐国郡主曹玲。一国郡主远嫁他国,一切繁缛礼节又如何能够草草了事。几个侍女搀扶着一身红色礼服的陈圆圆走下马车,来到了曹安民的面前。虽然隔着珠帘,但是曹安民依旧能够看见眼前这个女子已经红肿的双眼和惨白的脸颊。昭君出塞,虽然广为流传。但匈奴和汉人毕竟是世仇,远嫁他国,心中岂能不思念故土,思念远方的亲人。纵然陈圆圆孤身一人,身边并无任何亲朋。但这齐国,这徐州,就有一位她又恨又敬又爱又无奈的男子。“郡主远行,寡人不能远送,只愿你在匈奴能一切安好。”陈圆圆屈身施礼,轻声说道:“远离家乡,故国不敢忘。只愿以一身之躯,促成两族睦邻友好。”说罢,陈圆圆已经说不下去,径直登上了马车。陈庆之带领着五百骑兵,护卫左右,外加携带的几十辆马车的嫁妆,车队缓缓而去。看着远去的车队,曹安民久久无法言语。直到陈嫣派人来请,失魂落魄的曹安民方才回到宫内。沛郡大营,灯火通明。主将张辽手持一封书信,脸上满是犹豫神色。“将军,大王既然有令让我们救援宋江,将军为何还有犹豫神色?”杨再兴有些疑惑的看着张辽。自打曹安民殿前议事结束之后,众将便快速调动。杨再兴和伍天锡二人快速而来,除了刘基还有要事需要暂行处理之外,整个沛郡的大军基本集结待命。“伍将军也认为此刻我们该去救宋江?”伍天锡本来就是五大三粗之人,这沙场谋略对于他来说,不亚于天书一般。但主将发问,他岂能不答,思量片刻,近前答道:“末将常闻唇亡齿寒的道理。宋江虽然也是一方诸侯,但眼下正是魏国的眼中钉,若是这颗钉子除去,魏国便能专心致志的对付我们。如今大王远征在即,后方必然空虚。正和徐州周边,就我们这一支大军,若是失去了宋江的辅助,总显得有些单薄,望将军三思。”杨再兴看了一眼伍天锡,本以为这家伙就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没想到这掉起书袋子,还真的让他有些刮目相看。张辽看着眼前的沙盘,轻声说道:“宋江的作用,本将岂能不知。但最近的军报传来,曹昂已经在陈县之外筑起了土城,似有围城之意。我们就算全军压上,也不一定就能救宋江出水火。而且魏军还有数万人留在陈县,我们为了一个小小的宋江,与之交手,实为不智。”杨再兴和张辽也是搭伴多时,见张辽如此说,杨再兴已然猜出他的心中所想。进言道:“将军心中必然已有打算,不妨直说,好让末将也能深知。”张辽捋着胡须笑着说道:“若要援助宋江,我意使用声东击西的办法。”声东击西?“魏王最惧怕的,乃是齐王亲至。如今国内大军调动,魏国密探不可能不知晓,我们正好可以趁着此时谣传齐王将率大军救援陈县,二位将军认为魏王会如何?”“魏王定会派兵救援。”伍天锡说道。张辽点点头:“魏王留下了数万精锐镇守陈县,这些大军要是被围杀,不单单宋江等人要重获升天,他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部白费。而且还会有可能动摇国本,导致国力衰弱。故而,他必救陈县不可。只要他动身救援,许昌定然空虚,我等再闪击许昌。若能破之,我等就是大功一件,就算不能破,曹昂定然回师,到那时宋江等人也能脱困,可谓一举两得。”杨再兴二人闻言,也是极其佩服。连忙派出密探在兖豫二州之地谣传齐王将率二十万大军进攻陈县的消息。许昌长乐宫,天子御前。如今的汉天子刘协心中斗志已经消磨一空,自打曹昂执掌大权开始,便一一将那些忠于汉室的老臣逐一铲除掉。如今朝中,除了自己屁股下面的宝座还是自己的,其余都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甚至有消息传出,曹昂已经跃跃欲试,准备禅让逼自己让位于他。“陛下!”曹昂坐在王位之上,微微侧身,看向近旁的刘协。“魏王有事?”刘协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见一脸凶神恶煞的曹昂,不禁打了个寒颤。“寡人方才已经告知陛下,如今东方齐主二十万大军犯境,随时都会打到许昌来,洛阳的皇宫已经修葺完毕,许昌北边仅仅与齐国冀州一河之隔,实在是危险。为保陛下万无一失,是时候该迁都洛阳,避其风头。如此,才能保汉室江山安然无恙。”刘协的脸上显露出些许无奈。他这个傀儡,纵然他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但如今只能遭到曹昂的摆布,却毫无任何反抗可言。纵观天下,本以为刘备会是复兴汉室,救自己出去的宗室之臣。如今看来,他和曹昂也是一丘之貉,唯一不同的地方,他姓刘。如今未得自己的诏书便僭越称王,而且还是秦王。当初高祖刘邦就是抢了秦国的天下。如今刘备自称是秦王,是何意思?难道是告诉天下百姓,告诉自己,他迟早要将天下抢回去?如此狼子野心,刘协心中对他的恨,甚至超越了曹昂曹操这一对父子。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一切由魏王做主。”曹昂满意的点点头道:“齐国狼子野心,昭然若视。如今举大军进攻陈县,就是想要救乱贼宋江出来。若让他得逞,中原之地永无宁日。为求豫州安宁,三日之后,寡人率精兵八万增援陈县,以敌齐国。许昌这边有大司马全权镇守,征西大将军夏侯渊负责迁都的一切事宜,待寡人击退齐国军队之后,即刻开始迁都的一切事宜,不得有误。”“遵命!”众文武皆拜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