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越越治病~(1 / 2)

第十日时,赵大夫问齐少扉如何。

齐少扉懵懵懂懂的眼神,什么如何,哦哦,反应过来后,开始想,赵大夫见状已经知道了,略有些失望,很快又打起精神来。

“热热的涨涨的,脸上头发上都是味道……”

赵大夫摆摆手,“下个月再来吧。”

岑越早已预料下个月肯定要来,每月十日的针灸,来的路上三天半,这样往返七天,要么就是长租府县小院,要么就是来回辛苦一些。

他正为两种办法犹豫做选择。

邹长青开口说:“我同赵大夫商量过,这针灸我可以做,可以去桃花乡你们那儿……”

岑越一怔,很是不好意思说:“这怎么好,如此麻烦小邹大夫奔波。”他说到一半,看到邹长青脸色表情先是不确定纠结,说着说着反倒如释重负一般,猜出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就是基本的针法,他学的会,就让他去吧,留在这里碍手碍眼的。”赵大夫随便不耐烦说道。

邹长青笑了笑,这次肯定了,说:“我同你们回去吧。”

“好。”岑越便接受了。

“你们等我半日,我回去收拾行囊,还有同家里人说一声。”邹长青道。

岑越自然应好,说了小院地址没变,“我们两个车,可以放的下行李的。”

邹长青点了点头,明白岑老板好心,并未多说什么,先送两人出去。岑越和齐少扉便离开了荣和堂。

他俩一走,邹长青去跟荣和堂掌柜请辞一段时日,那掌柜先是上下打量邹长青,面上笑呵呵,阴阳怪气说:“邹大夫这是医术高,别是看不上我们小庙,留不住您这个大佛。”

邹长青早已习惯,若是换做以前,他肯定解释,很是窘迫,自然掌柜还是林叔时,叔父还在,也不会有人这般刁难他。

“先请半年。”邹长青说完便去诊位收拾东西。

掌柜见邹长青如此平淡,并没以前那种窘迫,面上不愉,高声说:“虽是同姓邹,可你跟邹大夫比不得,一去半年,回来有没有你位置那就不知道了,荣和堂又不是开善堂的,医术不济留你这么久,我话放在这里了。”

邹长青不理。

赵大夫此时不耐烦出声,“那是我的病人,跑不了这么一趟让那小子过去的,对方还是举人。”

“哦,这般啊。”掌柜的变脸笑呵呵说:“赵大夫是咱们堂镇店的,您走了,我们这儿可真是六神无主了,自然自然,小邹你就跑一趟吧。”

此事就这般了。

邹长青收拾完东西,背着药箱,从荣和堂出去时,心里莫名一阵轻松,眉头都舒展开来,回去跟娘好说——

也是有了借口。

他替赵大夫出诊,一个棘手病症,需要多去些日子……

邹家是府县人,家里世代从医的,邹长青父亲和叔父两兄弟,小时候是一起学医,只是邹长青父亲并无此天赋,后来靠租赁宅院度日,日子也过得去。

邹叔父后来在荣和堂坐诊,救死扶伤打出了名气,在大哥隔壁置办了宅院。

按道理是一切都好。

可惜生了变故。邹叔父和邹婶母有一女,难产去了。邹叔父痛苦伤神,他一手医术救不了女儿,心神交瘁,郁郁而终,临死前交托大哥大嫂帮他照顾妻子,让邹长青要好好学医、行医。

再后来荣和堂主事老板换了小儿子经营。邹大夫在时,同荣和堂互相借力,名气打了出来,后期时邹大夫出言得罪过主家小儿子,他一去世,掌柜换了新人,都是看人下菜,光刁难邹长青了。

邹长青本资质尚可,不算天赋行列,但要是勤勉进学,也算是一位德行正直的好大夫,可惜这一年多,被打压被刁难,邹长青对行医坐诊生了些阴影恐惧。

再加上每次回去,父母耳提面命,让他好好进学,莫要丢了邹家人的传承,如今就剩他一人了……

如此之下,邹长青不敢生出退意,只是压力越来越大,反倒还不如之前坐诊给人看病时的胆量。

回去时,邹长青遇到了婶母,婶母神色枯槁面容寡瘦,邹长青道:“婶母身体如何?我给婶母把把脉,这些日子天热,婶母要注意吃食。”

邹婶母一看长青,面容和蔼,说:“无碍,最近天热了些,吃不下饭常有的事,不用把脉了,我身子我知道,老毛病。”

“你娘还跟我说你的婚事,惜娘去了两年了,也该是给你找个了,我们邹家是学的医术,却治不了亲近人。”

邹婶母说着说着神色愈发晦暗伤心。

是想到了堂妹。邹长青也念到此,嘴里苦涩,面上还打起精神,说:“我婚事不急,如今还有病人,医术也未增进,婶母我先回家了。”

“好,你先回吧。”邹婶母说完心里也生起后悔,说好了不提那些,她说了,长青肯定伤心,还得顾忌着她。

可再说些旁的吧,邹婶母不知如何说,顿时也满脸苦涩回到了院子。

邹长青今年二十有四,自然是娶了妻,只是就像邹婶母说的那般,邹家亲人似是命不长,堂妹难产去了,邹长青的妻子惜娘也病逝了。

唉。

“长青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饭还没好。”邹母说完,才注意到儿子肩膀上还挂着药箱,当即问:“今日没坐堂,去外诊了吗?”

邹长青知道母亲怕荣和堂赶他走不要他了,面上故作轻松,说:“前些日子,赵大夫一直教我针灸。”

这个邹母知道,当即是高兴说对对。

“那位病人是举人,家里住在桃花乡,之前是叔父看的,一直未好,如今再次求诊上门,赵大夫琢磨了半年,想出针灸疗法……”

邹母听完,是喜忧参半,自是舍不得儿子离太远,一去就是几个月,可赵大夫将如此重任交给儿子,对医术大有增进的好事,也不该推辞的。

邹父回来晚,听完了后半段,便说:“该去,你人年轻,是该多跑跑历练历练,当初你叔父就是如此,他天赋好医术高,可也经常去村里行医救人。”

“我也不是拦着长青不让他去。”邹母先道了句,又说:“只是你这一去几个月,那给你说的亲事又耽误下来了。”

不好让人家姑娘因此久等。

她家长青是鳏夫,虽是年轻,可想要找家世好的那是不能够了。邹母也没那么大胸怀,这次的姑娘年纪大了些,如今快二十了,模样也一般般,不过很勤快能干,家里是穷了些,也不碍事——

可没成想长青要走,那就不好耽误人家姑娘了。

“娘,我婚事回来再说吧,不急。”邹长青道。

邹母便点点头,“什么时候走?”

“明日吧。”

“这么快?”邹母舍不得。

邹长青说:“齐举人家正好有车来,明日我可以搭人家的车子一块回去,要是晚一些,要劳烦人家来接,不如早早过去安顿好,我好学学医书,看看齐举人病情。”

“是了是了,那我给你收拾行囊,快些吃饭。”

“娘,行囊我自己收拾。”

……

这日傍晚,岑越抱着一大木匣子回来了,里头装的是种子,自然是从他空间里掏出来的,但二苗要是问怎么来的,在哪里买的,岑越打算含糊过去——

但二苗没问。

“小越哥,这啥啊?”

“种子。”岑越交给二苗,二苗抱着很是开心,“终于有种子了,太好了,这啥种子?”

岑越打开让二苗看,木匣倒是他在府县闲逛淘来的,里头是分格,沉甸甸的旧木头,“这一格是葡萄籽、这一格樱桃树、这一格苹果树,这些是树类。”

“树的生长周期久,回去的话,种了树种子,剩下的是寒瓜和草莓,还有些菜种子。”

“哦哦,太好了,小越哥你回去教我怎么种。”

“自然了。”

“明日就能回去了。”

岑越看二苗没问,心里是松了口气。

第二日一大早,有人敲门,寇长峰去开了门,外头是背着行囊拎着药箱的邹长青,岑越昨日说过,寇长峰问过姓名,说:“请进。”

“我叫寇长峰。”

邹长青愣住了,而后一笑,说:“我们名字倒是相近。”

寇长峰这人天生就有些冷脸和凶悍,像是山匪似得,一般的陌生人都不敢靠近,怕着呢,除了第一次相见的二苗。

如今因为名字相近,邹长青对面前高壮的大汉,没多少害怕了。

众人寒暄几句后,搬行李上车,牛师傅早早套好了马车,寇长峰也套好了骡车,还有他和二苗的行李也搬上去了。

邹长青的行李放在岑越齐少扉的车上,人去了姜二苗家骡车里。岑越这儿还有赶车的牛师傅,二苗车上,大黑出了城就跑着不用坐,赶车的是寇长峰,车里轻一些。

结果是邹长青在车里,车架上二苗坐着和长峰能说话,有时候坐累了,就下去和大黑走一走跑一跑。

路上轻车,在外过了两夜晚,第三日晌午就到了桃花乡。

终于回来了。

此时已经九月中了。

岑越问曹罗家里可好?曹罗是闷葫芦,说都好。赵婶在旁说:“前几日,佃农来送杂粮,林姨娘和程姨娘收的,数都够,两位姨娘盯着,送进粮库,没旁的大事。”

“那就好。”岑越想也是,跟赵婶说:“这位是府县邹长青邹大夫,将会客院的客房收拾一间。”

“欸好。”赵春花答,要去帮邹大夫接行李。

邹长青忙说他拿。

二苗喊小越哥,“我和长峰就不进去了,先回家,好多日子没回家想家了,晚些再过来。”

“你们回去冰锅凉灶的,这会晌午了,留这儿吃口热饭再回去。”岑越留二苗。

他们家有底下人伺候,二苗和寇长峰回去那还得收拾。

十多天了,光是擦洗就得一阵功夫。

姜二苗一想也是,不跟小越哥客气,就留了下来。

众人洗漱过,就在院子用了午饭,二苗和寇长峰吃过饭就带大黑先回去了,岑越这次不留,二苗不让小越哥送,蹦蹦跳跳扒着寇长峰胳膊就回。

这是当自家一般,没那么多客气了。

邹长青在会客院客房收拾行囊。

“到家了,先洗澡换了衣裳吧。”岑越跟阿扉说。

刚就是擦洗擦洗。

齐少扉拿着换洗衣裳往耳房洗澡间去,那边热水都备好了,“越越,你快来呀。”

“来了。”

“越越,头发长了。”齐少扉散开了头发说。

岑越一看确实,距离上次剪头发都一年多了,“那给你剪一剪,你一会帮我剪。”出去问梅香要了剪刀。

两人互相剪短了头发,是肩膀往下一些长短,又洗了头洗了澡,用丝瓜互相搓了搓背,只是搓的时候,齐少扉一愣,说:“越越,越越,阿扉胀胀。”

岑越起初是没反应过来,什么胀胀,等看到大崽捂着底下,顿时:……

看病时,这方面小邹大夫说了,不能忍回去,每次硬了再忍回去,容易伤身,也不知道好没好利索。

岑越:“阿扉,你把手放上面,摸一摸。”

齐少扉很乖很听话的,只是摸的时候有些羞涩,又大惊害怕说:“越越怎么大了呀。”

“……就是要大。”岑越觉得这个对话有些古怪,哄阿扉仔细摸,“你慢慢的。”

齐少扉摸的难受,整张脸成了苦瓜,说疼、胀、难受,不得其法,也许久不出来,岑越担心,一看,一会好一会又不行,他跟着也着急。

“你闭上眼睛。”岑越咬了咬牙说。

齐少扉乖乖闭上眼。岑越手就过去了,他刚碰到,大崽就哼了声,岑越忙说不许睁开眼。

“阿扉闭着阿扉不睁开,越越摸摸,难受。”

“知道了。”

……

等洗完澡,换了衣裳,俩人从耳房出来,皆是面色红润,岑越是臊的,尽量保持镇定,借口里头闷热。齐少扉倒是红光满面,黏黏糊糊的缠着岑越。

岑越正色说:“这是治病。”

“治病真好。”齐少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