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踏事件是苏毓没有预料到的。在现代每每有踩踏事件发生, 总是会有不少人跟着丢命。果不然这次当街惊马,就造成了三死八伤的结果。
苏毓人在马车里,得亏车把式反应十分快。在对面的马和人群冲过来之前赶车躲过去。苏毓眼睁睁看着冀北候府的如夫人那辆奢华的马车,连人带马地撞到了西街左侧的茶馆墙上, 车厢撞得粉碎。车里不知有没有人, 但鲜红的血流了一地。
车祸发生得猝不及防, 方才还在看着别人家热闹嬉闹的人此时都在哭嚎。出了这么大的事, 苏毓也不好冷眼旁观, 忙命车把式将马车靠边停下去报案。
车把式有些不放心将苏毓一个人留下,这西街不像南城管得严。不过凑巧有京中的巡逻禁卫经过, 车把式立马便上去将事情交代了。禁卫们听说死人了不敢耽搁,立即就过去检查情况。后头的事情苏毓便没管,让车把式加快速度,赶紧赶回徐家。
马车到徐家又是傍晚时分。古代就是这点不好, 交通速度实在是令人堪忧。每回出门走动, 总归是一天都耗出去的。
苏毓人到徐家之时, 徐宴已经下职许久,人在前院的花厅等着。苏贵妃做事不讲道义的名声也算京中出了名儿的。他一听说苏毓被苏贵妃给宣进宫,这心就悬起来。他端坐在花厅都喝了两盏茶下去,就想着天黑之前苏毓不回,他便去宫里递牌子。
这会儿听说苏毓人回来了, 放下杯盏被迎了出来。
天边的晚霞映照着天空, 红彤彤一片。
进入十月以后天气转凉, 大雁南飞。此时还能看到一排排大雁嘎嘎地飞过。苏毓逆着光从正门进来, 光影打在她的身上显得尤其窈窕。徐宴看她安然无恙很是松了口气。略显急促的步子慢下来, 等走了几步, 苏毓已经到了他近前。
清淡的目光在落到苏毓的脸上之时瞬间僵住:“脸怎么回事?!”
这么一会儿, 红肿已经消下去了。不过打人的那宫婢约莫是骨头手,戾气重,如今留下了青紫的巴掌印。皮肤白了以后就这点不好,一点点痕迹便十分明显。
徐宴盯着苏毓的脸颊,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脸上眨眼的功夫敷上一层寒冰。他疾步到苏毓的跟前一把捏住苏毓的下巴,抬起来看。并非光影,就是左右脸颊各一个青紫的巴掌印。那下手的人还挺狠,苏毓嘴角都有些破皮。徐宴的呼吸都轻了,目光森然:“谁打的?苏贵妃?”
苏毓冷不丁地被他的火气给弄得诧异了一瞬。回过神来,下巴一拧,躲开他的手:“嗯。”
徐宴眼睫微微地颤了两下,垂眸凝视着苏毓的脸色。见她神情恹恹的,知她定是在宫里受了委屈。脸上这么重的巴掌印,指不定身上也有。
也不知他怎么想的,顾不上仆从们还在,忽然弯腰将苏毓给抱起来。
苏毓猝不及防脚离地,吓出一身冷汗。等回过神,徐宴已经抱着她往后院屋里去。抬眸看他冷冰冰的脸色,苏毓也知晓他气什么。
想想,难得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脑袋埋进了他的颈项里。
软软的脸颊肉蹭到脖子的瞬间,徐宴的手都颤了一下。
他一言不发地抱着人进屋,冷冷扫了一圈屋里人。仆从们立即无声地退下去。徐宴抱着人放到窗边的软塌上就开始解她的腰带。
苏毓本来还在温存,看他这动作顿时觉得不对:“哎?哎?”
“别动。”
清淡的嗓音硬邦邦吐出两个字,徐宴拿开苏毓的手便眼疾手快地解了腰带。
外边的衣裳一剥开,苏毓那身白皙无暇的肌肤便暴露出来。一点疤痕和胎记都没有,温香软玉在鲜红的小衣衬托下都仿佛在发光。窗户是洞开的,不过这是在徐家自家的后院倒也没什么。
徐宴借着窗外的光,看到苏毓的身上果然有不少指甲掐出来的印子。
不必说,是那群动手的宫婢暗中下的黑手。苏毓挣扎的时候还真没注意到,这会儿亲眼看到才惊讶那些人不仅打了她还掐了她。此时她的腰上,胳膊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指甲印子。
眼睑低垂,浓密的眼睫遮住了眼神。徐宴就这么蹲在软榻旁边看着,脸上木得半分神情也无。
“……看着有点重,其实还好。”至少徐宴没脱她衣裳之前,她都没感觉到被人掐了。
“嗯。”徐宴淡淡了应了声。窗外的风吹进屋,眼看着苏毓皮肤上起了一层细腻的鸡皮疙瘩,他轻手轻脚地又替她将衣裳合起来。
他松开了辖制,苏毓便趁机坐起身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徐宴的神情淡漠得有些过分。若是不了解徐宴的人看了,定然感觉不出什么不对。但苏毓也算看透了徐宴的性子,知晓他此时根本就是怒极了。眨了眨眼睛,苏毓感觉略有些新奇。一种既高兴又不高兴的怪异情绪涌上来,以至于她难得柔弱地任由徐宴抱着。
除了窗外风声,卧房里一片安静。
“为何?”许久,徐宴还是开了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