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少陵的主意很简单,暖歌请纪墨染去桃花别院当然是不够份量,要反其道而行之。
下午,暖歌刻意悲悲切切的向四八十三婆们说了姐姐小柔在别院有多凄凉,四八十三婆想当然的就传给了苏又晴,苏又晴果然兴奋不已,情敌落井,不投石简直对不起自己啊,于是施展磨功,无论如何要表哥纪墨染陪她去赏桃花,而赏桃花最好的地点,莫过于暖歌家别院所在的那座山……
第二天清早,山海郡城外官道上一马一轿,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走着。
马是好马,浑身乌黑不带一根杂毛,单单四蹄踏雪,马上之人称得上是玉树临风翩翩公子,只是表情有些莫测,时不时的回头瞧瞧跟在后面的绣花盖顶轿子若有所思。
轿子里坐的人却一直笑的很惬意,拿了铜镜左顾右盼,一会儿扶扶簪子,一会儿正正裙带,只等到了目的地之后,完完美美的下轿,气死那个施小柔!
没错,骑马的是纪墨染,坐轿的是苏又晴。
通常,能让女人一大早就兴致勃勃做的事儿,一是会情郎,二是损情敌,三是数银子。
三条苏又晴占了两条,她当然高兴。
行到一个高坡处,骑马的纪墨染自然没什么,可苦了四个给苏又晴抬轿的轿夫,这一段路不止是坡陡,不知为什么碎石还特别的多,倒像是哪个采石车倒了一样。轿夫们速度逐渐的慢了下来,眼瞧着纪墨染的马就先自消失在下坡处。不过也不要紧,反正跟着大方向就对了。轿夫们笃定的吭哧吭哧继续走,果然,拐个弯就发现纪墨染等在前方,也不回头,单单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跟上。
那就跟着咯……却想不到,这个不回头的纪墨染,却是把他们带入了另一条回城的路……
不必说了,纪墨染是假的,程少陵扮的。
另一方向,跟上纪墨染的轿子里自然也不是苏又晴,而是心花怒放的施小柔。
这招偷梁换柱是程少陵出的主意,提前打听了苏又晴是骑马还是坐轿。天刚蒙蒙亮,暖歌租了顶一样的轿子跑去桃花别院接了姐姐施小柔出来,就守着这段石子坡,单等纪墨染从坡上下来,一切就依计行事了。
两天没见而已,暖歌瞧着姐姐就好像瘦了一圈,相思之苦果然害人。暖歌暗自决定,得什么不能得相思病,没什么不能没天启银!
姐姐,你要幸福啊……暖歌心心眼瞅着小柔的轿子跟着纪墨染的马渐行渐远,脑海里响起了娘亲生前时常拔拉的一段古筝音乐,叫天国的梯子还是啥来着?唉,总之很好很惆怅,听了就让人不自觉的说话都慢半拍。
瞧,阳春三月的小山坡,桃花朵呀嘛朵朵开。小风一股股的吹着,迷呀嘛迷人醉,香气几乎要压过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女儿墨。暖歌抬眼看艳阳,艳阳笑眯眯的照耀着大地、田野、河流。
呼吸着无比新鲜的空气,听着林间鸟鸣,暖歌微笑着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再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朝左走几步,再朝右走几步,朝前走几步,再朝后走几步。
忽然地,就喃喃着自言自语,“马呢?程少陵骑走了。轿子呢?姐姐坐走了。那我呢?我要怎么回城呢?”
程少陵,汪汪你个太阳!
其实程少陵并没有忘记她,按照计划,他把苏又晴的轿子七拐八绕的引回城里之后,便找个机会策马溜了。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兴趣、有闲心做这样的事。他料到了暖歌会因为回不来而跳脚,可还是不紧不慢的东逛西逛,那小丫头,要给她点苦头吃才好玩。
经过前日那个烤饼摊,少陵买了两个烤饼包了起来。又经过个糖葫芦摊儿,忽然就想起来那丫头曾经说过,糖葫芦是穿越人最爱,几乎逛街的时候会人手一串儿。问她什么是穿越人,她的答案是:穿针引线越过重重障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媒人。
哦,原来穿越人就是冰人,传说中的媒婆嘛。那丫头那么喜欢帮姐姐牵线搭桥,给她买串糖葫芦好了!呃,她那么能吃,五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