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想必走过去是件好事!
正了正衣襟,装成男人的步伐就上了桥。
并不远,走不了多久,可越接近轮椅上的怀献王爷,暖歌就觉得自己的腿肚子越发的转筋。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吧?这些达官显贵们周围的气场就是可怕,暖歌上了桥,一步步朝着轮椅走近了,跪了下来,朗声说着:“草民程歌,见过怀献王爷。”
礼罢,也不敢抬头,等着王爷开口。
等待是漫长的,即使只在须臾之间。细细微微的轮椅滑动之声慢慢响起,暖歌盯着地面,青砖的桥面上一尘不染,紧接着……余光能看到的,便是轮椅上的一双脚。
还没等暖歌反应过来,她的下巴已经被强行抬了起来,用力的竟然是言慈允的手指,冰冰凉凉的,迫的暖歌不得不迎上他的视线,正视着他的眼睛。
他坐在轮椅上,俯了上半身,几乎是贴近了暖歌的脸在看着。在所有人看来,这个姿态未免暧昧的有些过份,引得桥下来应征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什么强抢民女、什么调戏良家妇女、什么什么的都已经不在暖歌当时的考虑范围之内了,那一瞬间挤到她脑海里的想法就只有一件:天啊,我粘的胡子不会掉下来吧……
就好像能听到她的腹语一样,言慈允竟微笑了起来,说是微笑也勉强,暖歌觉得他的笑容最多算是唇角扬了一扬而已,绝对没有一点温暖。正当暖歌开始觉得发窘的当下,他总算再次开了口,说的是让暖歌更窘的话,“皮肤光滑,很好。”
说完,手指松开了暖歌的下巴,竟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掠了一下,冰的暖歌恨不能跳起来抖三抖。这个王爷……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他的睫毛长长的,五官刚硬的线条就在他牵扯嘴角那一瞬间柔和了一点点而已,坦白讲,从小到大摸过暖歌的异性,如果不算她爹爹的话就只有程少陵了,程少陵的抚摸让暖歌如沐春风,可言慈允这一指却刚好相反……如果非要暖歌用一句她学过的古诗来形容,那便是如同二月春风,咳,跟春光暖毫无关系,而是后三个字:似剪刀!
“早听说王爷喜好男色,原来是真的……”桥下,不明真相的王府甲乙丙丁们窃窃私语。暖歌自然听不到这些,不过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言慈允一锤定音:“还考什么?就是他。”
他,就是她,余暖歌哦,现在应该叫程歌。入夜,怀献王府内书房。
王爷有腿疾,所以他的书房与卧房紧挨着,不设门槛,便于他的轮椅通过。基本上,言慈允是个不爱出府的王爷,平日里用的最多的大概就是这个书房。裏面的陈设却很简单,简单的几乎可以用简陋来形容,没有一星半点的“符合”王爷尊贵身份的饰物,只有长条的书案,以及书案后面满墙排着的翻旧了的书籍。
言慈允已经用过了晚膳,沐浴净身完毕,像往常一样半躺半靠的倚在软榻之上翻书,房里燃了宁神的香料,味道并不太浓,淡淡的平和。
大丫环问夏背对着言慈允,踮着脚,试图拿到王爷方才点名要的书,书放的高,她颇费了一番力气。
“王爷,给您。”问夏恭敬的把书呈上。
言慈允接过书,略抬头,视线扫过问夏的左半边略肿的脸颊,简单问了句:“痛吗?”
问夏微笑着摇头,“不痛。”
“他们是打给我看的。”言慈允翻开手中的书,是本市井故事传奇,在王府的书房里,又怎么会有他真正想看的书,“你是站在我身边的,唯一的人。”
“奴婢不要紧,只要王爷吩咐。”问夏正色回答:“只是……那边有所怀疑了,还请王爷务必小心。更何况这个叫程歌的,真的合适吗?她只是个局外人。”
“除了程歌之外,其他几个应征管家的人都是那边派来的。程歌是误打误撞混了进来。”言慈允唇角向上扬了一扬,“他是局外人,可一切也是他自己选择的,希望他活的命长些,不用像前几个管家一样。我倒也好奇,他会不会也被那边的收买。”
问夏想了想,问着:“王爷怎知程歌不是那边派来的?”
言慈允合上书,不经意的扫了通往卧房的那扇紧闭着的门,慢条斯理的回答:“很简单,那边……不会派这么笨的人来。”
“王爷是这样看他的?”
“嗯,八个字:不学无术、哗众取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