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差矣。”暖歌摇头晃脑长吁短叹,“我们来做什么?应征管家。管家是什么?是帐房先生吗?不是。是家仆护院吗?更不是。是应声虫吗?当然不是!简而言之,管家,是要以正确的方法,正确的完成王爷所交办的所有正确的任务!可是,但是,可但是!王爷日理万机,对于自己府中的事自然不可能事无巨细的过问对不对?这个时候,就需要王府的管家要有着敏锐的头脑,对事物的判断要有狼的速度、对事物的观察要有鹰的眼睛、对把握全局的能力要有熊的力量!”
“什么跟什么啊……”众人听得有点头晕。
“我的意思是说,若我是管家,是不会这样算这笔帐的。这帐,不妥。”
“那依公子所见,怎样才妥?”大丫环含笑问着。
暖歌习惯性的咬了咬嘴唇,用尽了力气回忆娘亲教过她的道理,回答着:“我的原则是一视同仁。同时,也不是毫无规划的去施粥。王府地位虽显赫,可也并无金山银山聚宝盆是不是?我会帮王爷按年度从俸禄中取出一定比例的银子做为施善之用,这笔银子,也可以命名为慈善基金,亦可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王爷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基金会会长,以王爷的声望和地位,还可以募集更多的善款。同时,捐银子的也并非白白拿银子出来,我们还可以分出一定的比例去做些投资,比如酒楼呀银楼呀什么的,当然,具体做什么要根据实际考察再定。总之,银子滚银子,银子生银子,这样才能让用做慈善的银子用不完,也不会落人话柄。对不对?”
“基金会……会长……”大丫环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意思。”
暖歌故作意味深长的微笑:“这是大意思。”
嘎嘎……天上一只乌鸦飞过……诶?那只信鸦果然找了过来,不愧是娘亲训练好的,只认女儿墨的味道!
得想办法安定下来才好,暖歌淡定的按了按怀里两本薄薄的书籍,除了《银瓶梅》之外,还有娘亲着的另外一本书。
世人只知道商学院三宝是匾额、女儿墨以及山河图,可其实在暖歌看来,什么都不及她娘亲笔写的这本书。
书名简单:《赢生三十六计》
对,不是人生,是赢生!世上仅此一本,只给了暖歌。实际上暖歌一直没有好好的翻看这本书,她只把它当做娘亲的东西宝贝着而已。离开商学院进京城的这一路,暖歌才真正的读了它,也有了一点点明白娘亲开办商学院的道理究竟是什么,只是一点点明白,暂时还总结不出,可有一点是确定的,娘亲在书的扉页上就写了,不管遇到什么也不要怨天尤人,也不要怕输,想赢,就要先学会输得起。
输得起,暖歌在心裏无奈的笑了笑,连商学院都没有了,已经没有东西可以输了,又怎么会输不起。
“呃,可是这题的答案……”大丫环颇有些为难,若是认了暖歌的话,岂不是显得这个考题太过儿戏,也难以堵住其他两位先生的口,尤其是其中一位明明是答对了的。
“问夏,让他上来。”
说话的人声音不高不低,懒洋洋的,带着玩味的意思,却明显很管用。大丫环立马从方才的为难状态转变为惊愕,外加怔忡。
顺着她的眼光,所有的人意外的向后转,并看到了那个高处的、坐在轮椅上说话的人。
“他。”轮椅上的人补充着,手指向傻呆呆站在原地不动的暖歌。
那是暖歌第一次见到他,坐在轮椅上的怀献王言慈允。
再反应不过来他是谁的就是傻瓜了。因为大丫环已经恭敬的欠身施礼,并说着:“王爷。”之后,便是几个来应征管家之人干脆的跪拜之声。
他的肤色稍显苍白,一身浅色长衣,腰间带子松松的系着,单从他坐着看,应也是高的,偏瘦,面容好看的不像真人,倒像是水墨画中走出来的,透着清爽出尘的味道。双眉轻敛着,似乎即便是隔着远山远水的,暖歌也能感觉到他懒洋洋的注视着自己的那两道视线。他没什么表情,不悲不喜,也不像是有事。单以手指着暖歌。
暖歌第一次知道世间还会有那种眼神,就好像她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个东西,一个饰物而已,那种感觉很不好。
“程公子,是请您上去。程公子?”大丫环问夏走到暖歌面前唤着她。
暖歌反应了一下,才明白程公子原来指的是自己,自己证书上的化名是程歌。
“哦哦。”暖歌没来由的就有点心虚,下意识的按了按唇上的两撇假胡子,心想为啥单点自己过去……可瞧着旁边那几位来应征管家的小眼神儿羡慕嫉妒恨的跟个刀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