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慈允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推着轮椅转身。
这间卧房跟书房一样的简单,没有一件多余的摆设,简单到还不如一般人家。唯一的好处是纤尘不染。
暖歌觉得自己真是快倒霉到家了,流年不利。不止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程少陵,现在还有了生命危险,她恶狠狠的盯着言慈允的一举一动,非常后悔自己来当管家,可是……她怎么会知道当管家还得吃毒药啊!
“过来。”言慈允又对着暖歌勾了勾手指。
暖歌惊恐的瞪着他:“又来?一颗不够?”
“铺床。”言慈允简单的指了指床榻。
“管家还要做这个?”暖歌结结巴巴的指控,“管家不都是每天泡一大杯茶指挥着丫头仆人干活的咩?”
“谁家管家每天泡一大杯茶指挥着丫头仆人干活了?”言慈允反问。
“我家管家每天泡一大杯茶指挥着丫头仆人干活了。”
“那你回你家每天泡一大杯茶指挥着丫头仆人干活吧。”
“我……”暖歌悲哀的又在心裏骂了句汪汪你个太阳,要是能回家,我还用当管家?
十分之一柱香后,暖歌已经在撅着屁股铺床。
所谓的铺床,倒也简单,不过是扫扫床榻上并不存在的灰,把叠着的被子打开放平而已,暖歌边干边在心裏嘀咕,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正寻思着,轮椅的声音近了,惊讶的回头,正看到王爷已经把床榻边小几上搁着的蜡烛吹熄了,随后,轮椅滑到了床榻边,熟练的把自己的身体撑了上来。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什么时候换的寝衣?
暖歌的头皮以及假胡子一齐抖三抖,言慈允的眸子在黑暗中也亮的吓人。她刚想跳下床榻,却被言慈允一把扯住了手腕,“去哪里?”
“那个,王爷该睡了,小的……小的回房。”
“今晚你就睡这裏。”
“什……什么?”暖歌下意识的按了按领口:“我可是男人!”
“你没听说吗?本王喜欢男人。”言慈允轻描淡写的说着,就像是说“今天天气不错”这么的简单。
暖歌很想吼一声:其实我是女人!
可她不敢,也没这个时间,言慈允的手臂已经在瞬间搂了过来,呃,准确的说是压了过来,暖歌悲痛万分的被他压在了身下,一蹬腿,腿被他的腿压住,一伸手,手迅速被他反翦,一开口,口便被他捂住了。暖歌瞪圆了眼睛,却正对上他的眼睛……
他俯看了她一会儿,头低下来埋在她的耳边说着:“不想死就安静,我对你没兴趣。”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一个女人盯着他说:你算是男人?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一个男人盯着她说:你算是女人?
而对于暖歌来说,这两种都是随风而逝的浮云,她此时此刻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不能骂一句:你刚说了你喜欢男人,又说对我没兴趣,我有那么丑?汪汪你个太阳!
她不信!坚决不信!
她就不相信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会面对着她而没兴趣!至少程少陵就那么的喜欢她!这是假的,这是假象。言慈允一定是想趁她睡着了再动手动脚,可若他真的动了……就一定会发现自己是女人……这可如何是好?
黑暗中,暖歌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毒发身亡。
她决定,宁肯毒发身亡也不能被言慈允……那个啥了……程少陵你在哪里啊……汪汪你个太阳……宁死不屈!
一柱香后,言慈允皱着眉推开“程歌”缠上来的腿。对他来说,今晚和平时并无不同,一样的难以入睡。
他强迫暖歌吃下去的并不是毒药,而只是一颗帮助“他”能够尽快闭嘴睡着的药。
这已经是王府的第十个管家了,前九个……有七个是“那边”派来的奸细,有两个被他收服了,可最后仍旧死于非命。
白天的时候,在桥上,他能够清清楚楚的看见暖歌做的那些个小动作。暖歌的胡搅蛮缠和狡猾让他觉得,或许这第十个管家,是可以活的长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