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身边有人,问夏已经暴露了,“那边”也用了一系列的事情来摆明了一个姿态:他们知道问夏是他的人。
或许……窗外的探子现在可以回宫覆命了吧,他这个怀献王爷喜欢男色,才第一晚,就强迫新来王府的管家同睡一床。这也可以从侧面证明,程歌并不是他暗中找来的,而确实是误打误撞。
宫里的人或许信,或许还是不信,又怎么样呢?
身边的人在甜睡中喃喃的嘟囔了句什么,言慈允下意识的看过去,“他”却已经安静了下来。
房里很暗,仅有一点月色透过窗子而已,却刚巧映在“他”的脸上。看来那颗药力果然是蛮大的,“他”紧闭着眼睛,身子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腿却肆无忌惮的攻城掠地。想到白天的时候,“他”那个得意而又滔滔不绝的狡猾样子,言慈允便在心裏狠狠地鄙视了下。视线聚集在“他”的上唇处,两撇形状不错的胡子,可惜,胶不大好,左侧的边角已经翘了起来。
言慈允皱了皱眉,伸手过去,恶狠狠的按了按“他”的假胡子,让它归了原位。
看来明天要让问夏去寻些更牢固的胶。还有……还要找些布条,把这个家伙的胸缠的紧一些,至于假喉结更是必须的。
怎么这个家伙觉得粘了假胡子就像男人了?
果然是个笨蛋!想必宫里的人也很快能探出“他”是女人,那便只有让“他”自求多福了。更何况,王府不需要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
言慈允在心裏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其实他很羡慕笨蛋,甚至希望自己也是个笨蛋。如果真的是笨蛋,想必已经死了,就不会留在这冷冷清清的王府,时刻提防着背叛、暗杀,以及……恨。
不过……什么叫糖衣??
两天后,清早,暖歌背着手,在回廊里散步。“嘎~~~嘎~~~”信鸦忽然出现,这家伙,居然还懂得回避陌生人!
暖歌迅速拉过鸦腿,拉下小小信纸筒,信啊信啊,娘亲的信啊总算来了。拿出“密码银瓶梅”一一对照,得,只有两句话: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这个……这个……这是个什么意思?暖歌陷入沉思,不过看来娘亲和爹爹是很愉快的,去了一个叫“天上人间”的地方吧,呃,天上就天上,人间就人间,即天上又人间的,不会塌吧……嗯,不管塌不塌,他们俩个开心就好。反正都要再等一年,自己这点倒霉的事不让他们操心也好。
其实这是暖歌上任的第三天,同时也是她停止了反抗的第一天。
那晚,和言慈允“同床共枕”之后,暖歌醒来的第一件事:检查自己。
外衣被脱了,不用说一定是言慈允干的。可还没等暖歌发作,坐在窗边轮椅前的言慈允便指了指床榻边小几上搁着的几样东西,暖歌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一个小瓷罐、几尺白布、一个小黑盒子。
“瓷罐里的胶是给你粘胡子用的,白布是缠胸用的,盒子里的药是变声,让你说话像男人一些。你放心,我没碰你,我对女人没兴趣。”
暖歌只对他话里的两点感兴趣,一是他说没碰过她,二是他对女人没兴趣。
哦,还有第三点:她这个管家,能活多久。
当然,这句是她偷听到的。
“难道他喜欢的是男人?”暖歌回想着这两天来言慈允的古怪,将信将疑。
首先,言慈允给她安排了房间,就在他的隔壁,好吧,或许王府的习惯就是拿管家当贴身小厮,这也没什么,只要不再跟他同床共枕就知足了。
其次,言慈允似乎对她的一切经历都不感兴趣,按说……王府不是应该很严格的吗?暖歌准备好的假经历都没能用上。
最后,这个王府不像王府,相当诡异。包括这个王爷也相当诡异。居然逼着一个普通的管家吃毒药。一贯乐观的暖歌这次也大呼后悔,她不知道前面究竟有多少个陷井在等着她,只是悲哀的感觉到……回家的路,好像越来越远了。
即然已经这样了,除了让自己活下去,还有让自己活得更好。暖歌在心裏打定了主意,走一步看一步,每一步都好好走下去。暖歌没别的本事,最大的特点就是即来之、则安之。欢快着是过一天,不欢快着还是过一天,总不能因为吃了毒药就先把自己愁死吧?
至于怎么走……正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步吗?
暖歌在商学院长大,从娘亲在任时候的管家王大叔,一直到姑姑余泪接管重新任命的管家王二叔,从这两个王氏叔叔的身上,她还是看到了一些管家们的成长历程。
坦白讲,王二叔要更轻松一些,因为商学院大部分的家仆丫头们都只是服从余泪的话。暖歌不知道王府的规矩会是什么,因为,压根没什么规矩……
先说家仆和护院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