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南郡主迟疑着接过绢布,低下头。只见绢布上的血迹已然陈旧发黑,一面字字句句,写下的都是襄南郡主如何残害荣家的过程。而绢布最后面的落款,正是荣曜。
“不可能,这东西不是真的!他怎么可能写下这东西?”襄南郡主抖了抖,当初荣曜一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直到他咽气,身旁都没离开过人,怎么有机会写下这封血书?“舅母,这不是真的,您不能相信他们。”襄南郡主猛的一抬手,指向他们,眼睛里冒着仇恨的光,“是他们!故意做局陷害我!”
说完,她看着云笙,忽然恍然,“难怪了,你会到侯府来给我唱戏,还随身带着这荷包。你是蓄谋已久,要借机生事!”
“这血书陈旧,明眼人一看就是旧物,郡主说我与云笙做局害你,难不成在多年前我们就已经料到了会有今日这一遭吗?”陆伯谦冷冷道,“而且,今日我并不在府中,只是碰巧遇上戏班的人往外求救。若我晚到片刻,只怕云笙早被你打死。”
“谁知他是不是使的苦肉计!”襄南郡主不甘地狡辩道。
“那更能证明他所言非虚。若他心中没有大恨,又如何做得到把命豁出去!”陆伯谦回道。
襄南郡主哑口无言,她知道,眼下能护着她的只有太后了,只要太后打发掉陆伯谦,今日的一切就等同于没发生过。
这么想着,她当即换上一副委屈的模样,“陆伯谦,你就是仗着我母亲不在了,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辱我!若我母亲还在,你怎么敢如此对我!”
果不其然,她一提到朝华大长公主,太后的神色松动了不少。
朝华大长公主是先帝胞妹,当初先帝基位初期,地位并不稳固,各方势力虎视眈眈。
雍王秘谋行刺,是朝华大长公主的驸马替先帝挡下了一箭,伤及要害。至此后,缠绵病榻,几年后撒手人寰。
先帝觉得亏欠了胞妹,对其诸多补偿。而后来,朝华大长公主在崇帝继位时,以大长公主身份拿出遗诏,迫使群臣认下新主。
因着这两份从龙之功,太后与陛下对朝华大长公主十分礼遇。即便是襄南郡主这些年来行事无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见太后动摇,陆伯谦眉心微拧。正欲强硬请旨,只听得云笙道,“若太后娘娘觉得血书不足为证,那就请派人前往岭南,开棺验尸。”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襄南郡主更是失态,“不行!”
云笙置若罔闻,眸子死死地盯着地面,“小人还该感谢郡主,当年毒害我祖父母和父亲时,没痛下狠手毁了尸骨。前些年,小人有了一些积蓄,又找到了当年荣家旧仆,悄悄迁了坟。三人是否是病故,一验便知。”
襄南郡主面色青灰,抖着嗓音道,“你……你怎么敢?你就不怕惊扰了先人吗?”
“他们含冤而死,死不瞑目。若开棺能还其公道,为何不为?若真有报应,也一并由我承担就好。”云笙声音冷冷的,却透着坚定。
襄南郡主腿一软,险些跌坐到地上。她回过神来,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扭头去看太后。
只见太后沉着脸,分明是相信了云笙说的话。
“舅母……”(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