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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就见五皇子兴冲冲走了进来,贾敏见他相貌俊俏,举止风流,却偏偏穿了一身平民的粗褐粗布衫褂,又带着一顶瓜皮小帽,违和之感犹如云泥之别,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五皇子瞪了她一眼道:“好不容易出来见你一趟,你不感动便罢,还来笑我。”
贾敏这才见他肩上有湿痕,脸上也冻得清白,知道这几日一直小雪不断,见他又没有穿大毛的衣服,必然冻着了,便有些心疼,忙让丫头取了手炉递给他捧着,又引他去了炕上坐着,又使唤含笑拿了林如海的一件白虎皮大皮袄给他批在身上,又取了自己惯常用的一顶白狐皮子的毛毯子给他围着,又在炭盆里添了几块银霜炭,将火烧得旺旺的,不多时,屋子里就温暖如春。
贾敏与他对坐,这才笑问道:“你玩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
五皇子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道:“还不是为了你好,我看你才是个白眼狼呢。”
见贾敏面带不解,捧着贾敏递给他的梨汤,啜了几口,舒了口气,道:“那个申闻护送我回来,我就想着借机闹一闹,出一口恶气。”
贾敏见事涉皇宫,忙道:“你先别说了。”又让几个丫头都出去守着,这才问道:“我回来后,也使唤人去打听过,只是你们那个地儿,谁敢多说一句话,我也不好太过分,怕反漏了影儿。当日不是说了,不要轻举妄动,你怎么又那么冲动,不说变了法子压息了才好,怎么反倒往火里奔!”
五皇子冷哼一声,道:“闹个屁,我不就是那么一说么。”又想起那日的情形,神色便有些失落,细声道:“原想着我失踪那么久,好歹我也是父皇的儿子,回去岂能没人管问,若是问起,我就说上那么一两句,好歹给自己出口气,受了那么重的伤,差点死了,就算不能打回去,总要找回来一点。没想到,真是高估自己了,父皇见我回去,也不说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骂了我几句在外胡闹,就让我滚了,旁的竟是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连我受伤的事情都不知道。”
贾敏斥道:“胡闹,就算没有君臣之别,这话也是你一个当儿子的人能说的?传出去,你还想不想活了。”
五皇子瞥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再跟贾敏唱反调,只是无奈道:“我这不就在你这里说说,闲人都被你赶走了,就咱们两个,还不能让人说几句心里话。”
此言既出,贾敏便有多少训斥他的话,也只能憋回去。
五皇子道:“我也算看清楚了,没有人撑腰,闹就是个笑话,闹大了,就算追查下去,也不过是随便找几个无辜人出来顶缸,决计找不到他们家头上,反将自己立于刀锋之上。其实回京之前,我就明白,只是到底不死心,如今终于是死心了。”
贾敏微微往前靠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我也没有什么话来安慰你,自己想开点吧。这世道,人都是偏心的,你看我们家,我祖母只疼我大哥一人,余人都不入眼中。再看我母亲,只疼爱我二哥,我大哥又何尝不是心灰意冷。便是我,下面那几个丫头,也不是一般喜爱,总有些高低之分。”
五皇子出了一会子神,反笑道:“不说那些丧气话。我回去呆着,那家子见并没有什么事情闹出来,想必是以为那些证据都随着护卫跌落崖底,跟着河水一起飘走了。后来老二老四试探了几回,我见招拆招,拿着谎言哄他们,我猜他们信以为真,倒也没有再折腾下去。之后我听说你们回来了,便想着来找你,只是身边总有人跟着,我怕他们知道是你救了我,反倒给你们带来祸事,所以一直不敢直接来。我在宫中急得不得了,偏偏找不到过来的办法。直到后来听小太监说,京城开了一个奇味居,卖的都是珍馐异味,便猜测是你闹出来的名堂,趁着出宫,就去瞧了一瞧,见里头卖的东西,有你之前给我做过的麻辣鸭脖鸭胗等物,我就知道了,准是你开的。我虽不敢天天在你林家门口转悠,可碍不着我在一家铺子里晃荡,反正你们家东西好,去了的人海了去了。我在那里晃荡得多了,旁人也不过以为我喜欢吃那里的东西,老三还常常使唤人去那里买东西呢,你们家那个果仁曲奇有一半都是他家买走的。后来跟我的人慢慢也就松懈了,我便想着法子如何联系你。今日可巧,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夏樱,那是你的心腹,必然可靠,便让小二悄悄唤她过去,那铺子是你的地盘,如何不能遮人耳目,我就换了一身衣服,跟着你那丫鬟过来了。”
贾敏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么多曲折,想他在奇味居不知道徘徊了多少天,心疼极了,道:“你既然知道奇味居是我开的,给小二传个信儿,我也就知道了,何必这样折腾。”
五皇子白了她一眼,冷笑道:“铺子虽说是你的,里面坐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别人的眼线呢,若是被人发觉我与你有联系,必然会怀疑东西落到你手里,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性,他们手段狠辣你又不是不知道,宁可错杀三千绝不会放过一人,我哪里敢冒那个险。若非如此,我直接去你家门口敲门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