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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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氏虽是继室,也是贾赦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成为贾琏之母,自然不该王夫人这个婶娘再代为照料琏哥儿,故新媳妇过门没多久,贾母便做主将贾琏送回了东大院。

邢氏到底不是高门大户出来的,自己又是个没见识的人,见到前头太太留下的孩子,心中自然有疙瘩,她那几个陪房也是兴风作浪之辈,见到邢夫人不喜贾琏,只劝着邢夫人道’他日太太自家的孩子都抱不过来呢’。

邢夫人听了,果是这个道理,便不将贾琏放在心上。虽说派了几位奶娘和十几个丫鬟,但是自己却照顾十分粗疏,不过是个面子情。

贾琏如今都五岁了,也渐渐记事了,如何能察觉不出这个继母对自己的不喜,相较之下,倒是自家婶娘很是和气,常常敲打自己不听话的乳母丫鬟,还常常悄悄给自己送些好吃的、好玩的。每想起这样,小贾琏的心中真希望王夫人才是自己的母亲呢。

尤其是等开了春,邢氏爆出身孕之事,贾琏的地位就更加微妙起来,几个碎嘴的婆子背地里说些胡话,贾琏打小备受贾母、王夫人的疼爱,也是个小霸王似的性子,听了这些闲话,心中如何能不生气,便打定主意要跑去荣庆堂找寻祖母,是不是母亲有了小弟弟就不管自己了。

不提那日正下雨,几个丫鬟一个不留神,就被贾琏跑了出去,淋了雨,幸好贾琏人小动作慢,不等跑出二门就被丫鬟们拦了下来,到底是淋了雨吹了风,当夜就开始发烧。

邢氏本就因着红珊瑚之事心里发虚,又听说贾琏病了,生怕贾母知晓了大怒,也不敢传唤太医,只悄悄使唤王善保家的,去外头寻了个大夫,只说是个伤寒,不严重,吃上几剂也就好了。几副汤药下去,不说没好,反而腮红唇裂,唤起来也不会说话了。邢夫人正无计可施,满地里乱转的时候,正被贾母派去的丫鬟抓了个正着。

两重大事,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贾母又惊又怒,不敢想大儿媳妇如此阴奉阳违,气得直打哆嗦,当即就让人将贾琏挪了回来,交给王夫人照料,又免了邢夫人管家之权。只是念着邢夫人怀有身孕,只能禁足罢了。

贾赦是个孝顺的,又见自己媳妇接连犯下弥天大错,对贾母之举也不敢辩驳,由得贾母当着众人痛骂了一顿,里子面子丢得一干二净,躲在房中不出门,连贾政夫妻住进了荣禧堂也无暇管顾。

也亏得贾琏平日活蹦乱跳,底子不错,病得也不算太重,很快就好起来了,倒是贾母因着这些琐碎凡事,大病了一场。故贾母如今再提起来,仍是愤恨不已。

可是贾敏心中却不如此作想。那红珊瑚贾敏在贾母的房中曾见过的,品质上乘,通体通红,光泽如玉,一株起码好几千金,东西又是送去王府的,何等大事,小厮们怎么就那般不精心?便是抬东西的小厮们不精心,送礼还有管事的跟着呢,又为何替他们瞒天过海?邢夫人虽然是小门小户出身,可也是管过家的,颇知进退,如何此时这般不知道轻重,这般胆大妄为?事情也就奇了,偏巧又遇到嘴碎的、嫁到王府的丫鬟又能把消息传回来,还能传到贾母耳中却不被邢夫人这个管家媳妇知晓?若再算上贾琏之事,那么多步骤,真真是应了可巧两个字。

这中间的门门道道看似都是巧合,难道真没有王夫人的手段?只是王夫人到底是长进了,贾敏心中暗自感叹,竟是半点破绽也不露,便是贾敏,没有证据在手,也不能指摘她什么。

贾敏望着贾母原本丰腴的面颊也消瘦下去,看起来十分憔悴,到底是五六十上了年纪的人,平日里养尊处优倒也罢了,如今一病,更显得两鬓苍苍。

贾敏忖度片刻,息了火上浇油的念头,反倒去安慰贾母道:“不是我说嘴,母亲向来是知道的,咱们家是什么门户,嫂子家又是什么情况。嫂子在家哪里能经过这些事儿,出了岔子也是难免,谁也不是打小就会的,母亲慢慢教也就是了。”说完,又抿嘴笑道,“好在嫂子年纪还小呢。”

邢夫人虽是嫂子,年纪却比贾敏还小了半年。而贾敏极明白贾母心思,虽说口中总说不在乎什么门第高低,但是天然权贵家族出身的人,又怎么会将门第视若无物,不过是口中闲语,做出怜贫惜下的态度罢了。故贾敏故意提起邢夫人家势,一来讨贾母欢喜,二来也提醒贾母,这门亲事原本就是低就了,邢夫人眼界不高,一时也强求不得。

贾母被她逗得一乐,面上便有些和缓之色,故意沉着脸色道:“快别胡说八道,让人听了笑话,不知道的人,只说着咱们自恃门第,仗着家里祖辈的功劳,看不起别的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