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撇了撇嘴,带着一丝困惑问道:“大哥撑死了,也就是个纨绔子弟,像咱们这等家里,也不算什么大过,到底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我倒有些不解,还望母亲教我。”
见贾母倚在靠枕上,闭着眼,不曾言语,贾敏便试探又道:“我瞅着大哥对母亲也是一片孺慕之思,行为做事亦是一片赤诚,以我所言,倒比二房里那个伪君子和真小人强多了。”
贾母顿时睁开了眼睛,一丝厉色疾闪而过,狠狠瞪了贾敏一眼,又见贾敏无动于衷,登时变了神色,又急又怒,连连呵斥道:“你满口里胡诌些什么,都是我把你惯坏了!你看看,哪有妹妹这样说自家哥哥的?若是让旁人听了去,你能捞到什么好?”
贾敏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撒娇卖痴道:“这不是在母亲身边才说说嘛,又没有外人。”
贾母眉头倒竖,仍是狠狠地拿眼睛瞪着她:“你可知道你这话,若让别人听了去,你这一辈子的名声可就完了。就是姑爷,听了也会多想……”
贾敏见贾母还要长篇大论下去,忙扯了贾母的衣袖告饶道:“母亲饶了我这一遭,母亲替我操心,女儿都知道的。”
贾母长叹一口气,“你这孩子,打小也不是这个拗脾气,怎么如今大了,反倒不听话了,在咱们家的时候我娇惯着你,倒把你种出来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性子,林家家里人口简单了些,如今你婆婆也不在,你却越发猖狂了。”
见贾母仍不肯放过自己,贾敏正色道:“女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母亲教训我,我也听着,可是我日夜为母亲烦忧的心,又有谁能知道呢?”
贾母听了,见她一副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大着肚子又满心焦虑,心知这个丫头现如今就是个倔脾气,思忖片刻,不由得长嘘了一口气,“你这孩子让我怎么说好?到底是心眼儿太少了些。”
见贾敏早就打发了丫鬟们在外面候着,屋子里并没有留人伏侍,贾母语重心长说道:“若不是有你二哥和二嫂孝顺,因你大哥那脾气,还不像那孙悟空一样,翻了天去。”
贾敏闻言顿时一怔,动作也慢了下来。
原来贾母也并不完全是袒护二房,只要是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小私心。不管是因为贾赦从小养在祖母身边也好,还是因为贾政更加端正孝顺,贾母要想在那府里顺心安度余年,都少不得有一个权衡之意。
想明白这一关节,贾敏发自内心地为贾母感到悲哀。这原本应该是一个温暖的家,母慈子孝和乐融融,可如今,在这个夫死从子的封建社会,便是贾母这个老祖宗,也不得不依靠儿子奉养才能过活,完全不能独立生存。又因为与贾赦的疏远,贾母为了自己的地位,不得不在两个亲生儿子之间玩弄手段。
不得不说,贾母的确看得明白,贾赦为了自己的一等将军之爵位,也为了大家子的名声,免不了要对贾母殷勤奉承。何况贾赦秉性顽劣,贾敏也是深知的,若真是没有了制衡,恐怕正如贾母所说的,必将闹翻了天去。
红楼梦中,不过是为了区区几把扇子便闹出人命,而贾琏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为这点子小事,弄的人家倾家败产,也不算什么能为’,便被他拿起棒子,打了一顿,连脸上打破了两处。荣国府到最后家破人亡,果然便没有贾赦的罪过?便是贾敏再袒护贾赦,也不敢昧着良心说这等胡话。
贾母深知自己的这个大儿子不成器,所担忧的事儿皆也不算为过。
至于贾政,虽说亦是个嫡子,贾母若在,他便是荣国府的二老爷,可他日一旦分出去,也不过就是个六品小官。过了几代,跟后面廊下居住的贾府族人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依仗荣国府的招牌生存罢了。故此贾政亦只能百般孝顺贾母,博得一个好名声。
只是金字塔尖只能坐下一个人,贾政为了能从贾赦手中夺取权势地位,一家人可不就成了乌眼鸡,你恨我,我恨你,恨不得吃了对方。
见贾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贾母轻轻拍了拍贾敏的手说道:“不是我这个老婆子说死人的坏话,你婆婆当年抬举那几个姨娘,何尝不是为了辖制你这个高门大户出来的儿媳妇呢。”
贾敏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过林府之事。虽说婆媳本就是天敌,可是林如海因为林母的辖制,对原来的贾氏并没有多少感情,故而也从来没有帮助贾氏,更谈不上有了媳妇忘了娘,去反抗林母。
想来无非是因为贾氏门第太高,林母生怕天长日久,自己在后院失了控制,待到他日老了反而仰人鼻息,便去抬举几个姨娘跟贾氏打擂台。
这些古代后院里的女人们,果然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如此想来,那林母如果不死,如此心机,她贾敏怕占不得上风的。思及此处,贾敏不觉有些好笑。
想了想,又对贾母劝道:“母亲既然提及此处,想必也明白此中的利害关系。便不说别人,只说我们家,这一招也未必真的好使。那几个姨娘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可是有我婆婆撑腰,不过几载便起了非分之心,闹出那等惨剧。母亲便真的有把握,他日那王氏有了依仗,不起异心么。”这次倒轮到贾母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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