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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罪,郭友不能不认,认则有一线生机,不认则是死路一条,他沉吟片刻,呼出一口浊气道:“下官认。”
钟逸点点头,颇为满意道:“好,送入牢狱。”
门口二校尉听到钟逸的命令,立马将郭友押入大牢之中,郭友被送走后,衙门内只剩下钟逸、李旭二人。
李旭问道钟逸:“大人,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按理来说,处置完郭友后,这件事便告一段落,可钟逸将他打入大牢,也无定罪,这就是要压着人做长久打算,依李旭的智商,的确理解不了钟逸这一做法。
面对李旭的发问,钟逸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如实道:“郭友只是个饵,我要钓的可是一条大鱼,单单一个郭友,可满足不了我的胃口。”钟逸笑容自信,看来他已经有了确切的计划。
李旭灵机一动,道:“您是说......黄三石?”
“孺子可教,李旭,看来你跟我这么久还是有所长进的。不错,漕运贪污现象屡见不鲜,为何他们如此胆大妄为,毫无畏惧之心,那便是有黄三石这个榜样,漕运衙门里连他这个总督都不干净,手底下还有多少清白的人呢?黄三石是根儿,要想根治贪污,只能从黄三石入手。”
“可您与黄三石关系不是挺好的?前段时间找他帮忙他也没有推辞,这次您如实与他说便好,为何非要这么麻烦。”李旭仍有不解。
钟逸摆摆手:“逢场作戏罢了,他怕的不是我,是钦差这个身份,是背后的皇上。可这次光凭名头怕是唬不住人了,此举无异于断人财路,虽然是不义之财,但长久以来,漕运的粮早就被他们当做自家的粮,你要的只是让他们物归原主,可他们却认为是强抢明夺,若有人抢你东西,你会愿意?所以不经过流血牺牲,黄三石是不会长记性的,漕运的贪污也是无法杜绝的。”
“大人英明!”李旭由衷的钦佩道。
既然已经说这么多,那钟逸不介意再把道理往深挖挖,他继续点拨道:“为何不将目标直接指向黄三石呢?这也有原因,黄三石贪归贪,可很难抓到他的证据,作为一个衙门的总督,他有太多的方法把不法的银子变为合理的财产,再不济也有下属替他抗罪,所以我们无论如何,在海津城内都不可能令黄三石认罪。既然如此,那便曲线救国,郭友这个人不简单,除了优渥的家境外,其家族也有悠久的历史,在海津城很有影响,其中最主要的便是与黄三石叔侄这层关系。”
“这样一个人,按理来说,一辈子都能安稳且享受的过活,不仅不会有人找他麻烦,甚至还要腆着个脸求他帮忙办事。以他本人来说,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漕运衙门里更是一位大红人,一旦他出事,第一时间便会传遍整个海津城,所有人都会惊叹他所犯何事,又是谁定了他的罪。因为从来没人敢与他作对,接着这帮人会抱着吃瓜的心态,观看我与黄三石的争斗,其实这也是朝廷与地方官员的矛盾,漕运总督赢,衙门一众官员一如既往,贪污照旧,可若是我这个钦差赢了的话,他们就该思索一件事,那就是依黄三石的实力,能不能罩着他们,这时候他们行事就会有所顾忌,不会像如今这般肆无忌惮。”
听到此处,李旭不禁发问了:“大人,那您与黄三石输赢的依据是什么?总不是黄三石下台或者您被撵出海津城吧?这种事光想想便不靠谱。”
钟逸哈哈一笑:“李旭,你算是问在点儿上了,这也正是我为何对郭友出手的另外一个原因。我与黄三石不论是明面上或者暗地里的斗争具体就表现在这郭友身上。郭友出狱官复原职,则算作我输,可郭友认罪伏法,将贪污受贿全部上缴,且被降为平民,甚至被锦衣卫大狱关押不放,不用动用舆论的力量,海津城一众聪明人还看会不出来吗?黄三石连他的侄子都保不住,更不必说无亲无故衙门内的下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