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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运以河为道,互通南北,南粮北调,货物换取,向京进贡,既保证了皇宫的日需,也能够让北方资源匮乏的百姓填饱肚子,是一项十分重要的经济措施。正由于漕运所管甚重,其衙门总督,职权也大于同等官员,不止如此,漕运衙门中很多官员都自视清高,轻视同僚,嚣张跋扈,更有一些人连钟逸这个朝廷御派的钦差都不看在眼里。钟逸自然要好好整顿这股不正之风!
“郭友,你可知本钦差为何杖责于你。”钟逸不打算卖关子,开门见山与他相谈,钟逸的时间可谓宝贵,不止郭友,他还要见很多人,敲打很多人。
“下官不知。”郭友的确猜不出来,他做的伤天害理之事可不仅一件两件,谁知道钟逸为了哪一件而来。可自从被打之后,郭友明显要乖顺些许,他忍着屁股带来钻心的疼痛,强笑道:“但钦差大人打我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下官虽现在不明白,可日后定会理解大人的良苦用心。”
钟逸与李旭对视,二人纷纷笑出了声。这人呐,果真就是一把贱骨头,方才好言相说,郭友嗤之以鼻,总认为高人一等,不愿与这帮武夫为伍,可被狠打六棒后,却变成了这一幅狗腿子的模样,若是下手再重一些,谁知道他会不会以祖宗之礼来对待自己呢?
“本钦差不藏着掖着,有事就要认,挨打要立正,若是你一身清白两袖清风,我给你送面锦旗来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对你动手,可你郭友不是清白的官,你这颗心,黑得很呢!”钟逸故意将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跪着的郭友身上一个寒颤,如今钟逸在他心中就是魔王的形象,哪怕打个喷嚏,他都要颤三颤。
“这......大人您这话何意?”郭友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钟逸话语朦胧,郭友从小到大几乎每日都在做恶,所以钟逸不具体一些,他根本想不出来......
“你自己看!”钟逸将几页纸扔到了郭友面前,在这几张纸上,记录了自善棚设置以来粮草的进出数目,每日从漕运运来多少,给百姓发放多少,最后剩余多少,每一石粮食都有记录,这一个个数字是做不得假的,既然钟逸想对郭友动手,那就必须要有切实的证据,否则以郭家在海津城的势力,以及黄三石的影响,钟逸很有可能无功而返,而且还撞一鼻子灰。
郭友初看之际,脸色已有微变,越往后看,他眼神愈发慌张,心逐渐冰凉,等到看完最后一行,郭友脸若白纸,没有丝毫血色,如同已死去很久的人一样......
证据都摆到面前,若换作一般人,早已伏法认罪,可郭友并非寻常人,他眼珠一转,呜呼哀嚎:“大人!冤枉啊!冤枉啊!”
“何冤之有?”钟逸被这一出搞疑惑了,不过在他眼里,这也就是郭友的垂死挣扎罢了。
“以朝廷名义所发的粮,下官又岂敢贪污啊!若无大国岂有小家,下官对朝廷的忠心日月可鉴!陛下叫我三更死,我绝不活命到五更!此事下官断断不敢为之,还望大人名差秋毫,还下官一个真相与清誉!”如此慷慨激昂,用情至深的一番话,如果不是钟逸作为这个钦差,或许还真的要思考一番郭友的好坏,可钟逸不是这种优柔寡断听风就是雨的人,既然他已经宣郭友入衙门,那么就是认定郭友就是元凶,再加上钟逸这段时间的调查,以郭友的行事风格,不端品性,漕运衙门内除了他,就没有任何人这般大胆了。
钟逸静静看着他的表现,拙劣的演技在钟逸面前就像跳梁小丑,钟逸鄙夷的目光望向尽力卖弄的郭友,嘴角挑起一丝不屑的笑容,今日他倒想看看郭友能耍出什么名堂!
“依你之见,这是怎么回事?在漕运衙门里,管粮同知只有你这么一位,善棚粮草的进出都要经过你手,从你这儿数目便有克扣,你要说你不知情,这未免有点说不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