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友连连点头,表情真挚道:“此事虽与下官无关,可也脱不了干系,钦差大人所说不错,下官身为管粮同知,几乎海津城所有粮草都要经过的审批,可大人您想,这漕运每日运来的粮食有多少,这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光凭下官一人之力,岂能事事亲力亲为,就算把下官累死,每日的任务怕是都难以完成。基与这种情况,下官只能将繁重的公务分散给属下,这正是下官的错误所在,是我疏于管理,这才导致善棚的粮草不断减少,虽不知最终落入了哪个畜生的口袋,可大人您放心,此事我一定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郭友义愤填膺道。
钟逸忽然笑出了声:“照你的说法,管理善棚的另有他人了?”
“不错,这正是下官的疏忽,如大人所言,有错就要认,造成如今纰漏,虽下官并非元凶,可也有帮凶之嫌,身为管粮同知,却由于繁忙将事务交予下属,最终出现这种情况,下官无论如何都逃不脱这份责任,还望大人降罪于下官,令下官心安!”
“主动请罪?”钟逸笑的愈发灿烂。
“是,不过......在此之前还情大人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我揪出漕运衙门真正的蛀虫,还衙门一个清白,还百姓一个公平!”
郭友眼见钟逸的神色愈发缓和,本以为是他相信了自己的说辞,他心底嘲笑着这位钦差的愚蠢,可也欣喜异常,对自己的聪明才智敬佩不已,就连屁股上的疼痛都少了些许。
可谁知钟逸却忽然勃然大怒:“郭友!你把本钦差当傻子骗不成?管粮同知事务繁忙不假,可下属事事皆要向你禀报,只有你的印章才可行事,想要从数目上搞鬼完全不可能,账目所写明明白白,就连一个幼童都欺骗不了,更不必说你这个正常的成年人了。善棚一事早已下过警告,此事关乎朝廷,这帮属下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贪污朝廷的粮食,若无上面的人授意,他们怕是连操劳都不敢吧?郭友,到底是漕运上下同流合污,还是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可要好好想清楚!”
郭友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对于钟逸这番话根本想不到反驳之语,而钟逸最后一个问题更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漕运不干净人尽皆知,守着水上这条粮道,这就是一个金山银山摆在眼前,换谁谁不心动,里面的油水大到不敢想象,所有人都在贪,他郭友不过是其中一员罢了。
但他又岂能揭发自己的同僚呢,因为在众人的最上面,是漕运总督黄三石!这是他的叔父,正是有了黄三石这把保护伞,手底下才敢无视法例,否则贪污漕运的粮,这可是死罪,朝廷之所以把罪行定如此严重,就是怕他们漕运衙门监守自盗,毕竟这里的利益大到人无法想象。
在郭友面前的选择其实只有一个,那便是先主动担下此事,等风声平息过后,以自己和黄三石的情分,将他重新放到这个官位上,若把漕运衙门翻个底朝天,那他郭友只能是死路一条,你都想带着你叔父一块死了,叔父岂能在顾忌其中情分?
郭友心生赖着不说的心思,可又害怕锦衣卫的杖责,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他在也不想忍受。
钟逸见郭友脸色阴晴不定,再次道:“郭友!你可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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