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卺酒喝完,能向大家展示的夫妻合礼就完了,韩昭旭还要去前厅待客,临起床的时候,隐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抓到思伽的葇荑,轻轻抚拍了一下。
估计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那位身着蕊红锦绣如意边褙子少妇的眼,用帕子遮着笑颜,等人走了,来到思伽身边,亲切的:“我是你嫂子,家里盼二弟妹进门三四年了,可算是盼到了。”
信国公的嫡长子韩昭曦年二十一,四年前大婚,眼前这位便是长嫂徐氏了,思伽团坐在床上,恭敬地对徐氏颔首:“嫂子安。”
徐氏不到双十的年华,颜色中上,贵在淑和,握着思伽的手缓缓道:“以后我们便是妯娌了,别太拘谨了。一大家子人,渐渐熟悉起来,也能和在家一样自在。”言语真挚,语气温和,说了这番话,又招呼在场的几家女眷作了简单的介绍。闹洞房都要是平辈的已出嫁的女子,韩家昭字一辈,今儿才第二个媳妇进门,这些闹洞房的年轻媳妇,是同宗同辈媳妇,或是交好之家的女眷,专门挑了来捧热闹的。思伽还要道个谢谢。
徐氏对大伙儿笑道:“咱们回吧,接着去前头喝酒吃席,新娘子还要大事要准备呢。”意之所指,妇人们又是一阵调侃,方鱼贯而出。
果然是名门之女,阁老之孙,行动间温和周到,又是知情知趣,疏远亲近拿捏着恰到好处,让思伽感觉很放松自在。
客人们出去后,屋子里只剩下了春燕,阿芒,和另两个伺候韩昭旭的丫鬟。两个穿银红色比甲的丫鬟齐齐给思伽行了大礼,阿芒给了两人一个红包,这是认主。
思伽让她们起来,笑问道:“你们是什么名儿?”
两个丫鬟是韩昭旭的贴身丫鬟,是没有被收用过的那种,这种时候,用过的丫鬟是不会站这里的。稍高一点的丫鬟恭敬地道:“回二奶奶,奴婢叫曼霜,她叫南霜,是内院伺候二爷的,二爷嘱咐我们帮着姐姐们服侍二奶奶。”
虽叫着春燕几个姐姐,虽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能入内院伺候的,一言一行,多是从小培养删选,比沈家精心教导起来的丫鬟们不差半分。
思伽细看了她们的小脸,只是寻常之姿,勉强算当得清秀二字,逐道:“名字起的不错,你们是什么时候进内院伺候二爷的?”
还是曼霜答道:“去年底。二爷身边的姐姐配了人,我们才有幸服侍。二奶奶可想吃点什么,二爷这边是有小厨房的,今儿还留着一个人,便是给奶奶预备的。”
思伽倒是真饿了,既然能新做出热热的汤汤水水来,就不愿意吃干巴巴甜腻腻的点心,问了小厨房灶上人的手艺,点了香菇清汤捞面,肉松香葱花卷,鳅鱼紫菜粥。南霜下去传话了。
春燕已经调好热水,找出皂膏。思伽坐在梳妆台上,阿芒曼霜把头饰,手饰,项圈卸了,嫁衣脱了几层,头发发型不拆,包起来,洗掉了难看的新娘妆,拿出自己惯用的面脂手脂按摩了一遍
更衣沐浴之后,几个婆子搬了桌酒菜点心进来,有思伽点的,有一些是大厨房传过来的,莫嬷嬷亲自来服侍,把那些葱呀蒜呀的,味道重的都挑干净了才让思伽入口,外头宴席还得好久,新郎还要作陪,天不渐黑回不来,所以,吃饭的时间悠得很,思伽吃完了,丫鬟们也还有时间轮流去用饭。
“嬷嬷,咱们家里人都归置好了吗,箱笼房间都派好了吗?”思伽绞着粥问。
莫嬷嬷查看着菜色,挑了小菜布到思伽前面的小盘子里,笑道:“今天早上就安排好了,后巷里分派了小院子,这院子后面新搭的倒南房单留给奶奶的人用的。”陪嫁人员是嫁妆的一部分,在昨天抬嫁妆的时候,除了几个贴身当值服侍的,其他人早一步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