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仔细看了思伽的脸色道:“前儿府上三爷下定,你没有出来,府上嬷嬷回来说了,我才知道你病了,怎么个不好了,我瞧着气色不错,比我预想的好,我还以为今儿要看你卧在床上了。”韩昭昉是顺利和广恩伯的孙三姑娘定亲了,以天马流星拳的速度说好了聘礼,嫁妆,换了庚帖,只等十一月成亲了。
思伽笑道:“你来了,我挣扎着,也得起来接接你的。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有些脾胃不适,多睡,少思,闻不得味道,怕前天席面上的气味把我熏出个好歹来,才不曾出去。”
姜氏听了便笑道:“怎么和我孩子刚刚上身的时候一个样子,别是有喜了吧。你不知道外头最近风闻的话题,就是以前城北观音庙的主持善音,收了淇国公四爷屋里人的好处,硬说人家奶奶不是喜,把好端端的喜说成了病,一碗药下去,月份浅孩子没了都不知道,直至近日从那个老虔婆屋里找到好多珍贵物件,才翻出旧案来。”
思伽苦笑道:“我是不信神婆的,正经请的瑞仁堂做馆四十年的老大夫看的,还会有错的。夏天天热,我才犯了老毛病。原是胎里带出来的弱症,我和娘家二哥,你不知道吧,是龙凤胎来着,估计在娘胎里争食没争过他,二哥自小胡打海摔,也是无灾无病的,我就缺了一块,打小就精心养着,七八岁上,才补回来,如今是和常人无异的,几年犯一次毛病罢了,药也不必吃了,用饮食调理着,十天半个月的,也就能大好了。”
姜氏感慨道:“都说龙凤胎呈祥,养活却是不易,还是费点事,一个一个生的好。”说完,又煞有其事的摸着肚子。
思伽抚额头道:“我不开怀的人,可和你聊不开儿女经呐,生孩子还有点的。”
姜氏正经道:“瞧你精神好,我和你说件好事。我们府上,李师傅的儿子,看上了你身边一个姑娘,怎么样,你愿不愿意给?”
这个事情韩昭旭已经和思伽通过气了,李师傅的儿子,就是当初在庄子上弹琵琶唱曲的李庆谊,可能是当初一见钟情了,说是看上了秀儿。原来,是赵厚昕直接向韩昭旭要人的,女人嘛,不开口还有巴巴送的,何况开口了,以两个之间的交情,没有不送的,绿竹不就是韩昭旭开口讨要的,赵厚昕送的。只是,秀儿是思伽娘家过来的,是媳妇的陪嫁,韩昭旭还要经过思伽的同意,没有当场说给,事情就转交给双方妻子处理了。
思伽是犹豫的,本意要养秀儿一辈子的,可是,一个女人,无夫无子,孤独终老,总不是可心的人生。能出嫁是最好了,要是为人正室,官奴只能配官奴,没办法,这就是个阶级分明的时代。韩昭旭说了意思,思伽特意查了查,原来,李家父子就是官奴出身,李家太宗年间祖上坏了官,还在襁褓中的李庆谊随父亲没入教坊司,后赏入景王府。公府名下的官奴配王府名下的官奴,怎么说也是门当户对,何况李庆年本人相貌不俗,才情非凡,可是……
凡男子没入教坊司,侍奉宫廷,都是要去势的,所以,李庆谊的父亲不是完整的男人,李庆谊年幼,当年还没有挨刀子,后来赏到景王府,王府是可以用男人的,李庆谊就保留了男儿根。残缺的男人没什么,著了《史记》的司马迁,汉宣皇后的父亲许广汉,都是残缺的男人,可是……
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李庆谊的父亲,是景王爷驾前侍奉的人,驾前侍奉,是隐晦的说法,伶人乐工之人,侍奉驾前,就是公开在床上侍奉的意思。景王府上,好男色是家族传统,从景王以下,几乎都有男性情人或是男宠,这些,不是韩昭旭八卦出来的,是去年刚到京城的时候,赵氏教导思伽内宅隐私之事顺便普及到的。沈家的内宅,因为男人奋进,还有沈家的家产,一度是负值,最困难的时候,日常开销,都要用到媳妇的嫁妆,沈家的男人没一个是混账的,干不出花老婆的,用老婆的,还拿老婆的银子养别的女人的事,所以,沈家三位老爷,沈葳,沈节,沈茁的内宅是少有的清明,妻子是绝对的权威,妻妾男女争斗几乎为零。女孩子嫁了人就是妇人了,是大人,大人的世界另有一套行为法则,京城最是纸醉金迷,什么新奇事都有,赵氏怕思伽没经历过,将来遇到内宅龌龊事大惊小怪,没有预备,八卦了好几天别人内宅的事给思伽听。这个李师傅呢,虽然不入大流,却是名气不小,快半百的年纪了,在景王跟前还是长宠不衰,可惜是男人,没有名分可占,不然,至少至少能混成个姨娘。虽然是官奴,却因精通音律,掌了王府典乐之职,在景王跟前二十年,王府后辈,都要称呼一声‘李师傅’,可是……
以色事人,终非正道。李庆谊的色,也不错呀,能保全吗,贞操在否?有时候,古人在这方面比后来开放多了,琪官是忠顺王爷驾前侍奉的人,还和宝哥哥互相倾慕,娶了宝哥哥用过的人,没人介意这些事情。可是,思伽介意,李庆谊,在王府那样的氛围中,能出淤泥而不染吗?现在将来,能做一个有尊严,性情,性向正常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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