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期冀着辛幼宁可以醒来,但是辛幼宁,从未曾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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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靠在原惜白身旁,定定的盯着那张鲜红的平安符。
被小心翼翼地戴在了胸前。
原惜白接触到了,没有任何异样,楚歌接触到了,却有一种灵魂都被捶捣的剧痛。
区别只在于,他们一个是人,另一个……是魂吗?
不。
还有潜藏在符纸中的气息,根本不见得祥和安宁,反倒是暴戾狠虐得可怕。
一个荒谬的猜想悄然产生,在意识到自己想着些什么的时候,一股冷意寒彻了骨髓。
楚歌艰涩的组织措辞:“原惜白说,辛幼宁车祸出院以后,精神变差了,人也变得有些暴躁和焦虑……”
沙沙的电流音响起:“是。”
听上去像是车祸的并发症。
然而……
“有没有可能,他的割|腕|自|杀,其实是被这张符给影响的?”
过了好些时候,才得到了斟酌的回答。
“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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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嘉澍在辛又鸣身下媚|声|细|喘、浪|叫不停的一幕闪过了脑海。
楚歌浑身一片冰凉。
这张平安符,是原嘉澍送给辛幼宁,是他特意从香柘寺求来的。
辛又鸣嫉妒辛幼宁,向着原嘉澍讨要这张平安符,但若果他知道,这鲜红的平安符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知晓自己的枕边人,怀着这般恶毒阴损的心思吗?
如此可怖。
“原嘉澍,他想要辛幼宁……死。”
话语出口的刹那,楚歌悚然一惊。
就在那一刻,门把手处传来了被转动的声音,外面的人甚是不耐的敲门:“谁在里面,还把门锁着,见不得人吗?”
是原嘉澍!
这个时候前来,他只可能有一个目的:
他是来拿走那张平安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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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嘉澍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当真是恨不得辛幼宁死吗?
那张平安符里外里都透着诡谲,他当真又会交给辛幼宁吗?
而辛又鸣如此刻意的想着他讨要,是单纯的羡慕嫉妒,还是出于别的原因?
……
无数问题如洪流一般涌入了脑海,楚歌下意识的惊叫出声。
可是他的反应任何人都听不到,那个时候,原惜白已经做出了回答:“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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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惜白站起身,放下了热毛巾,朝着门口缓缓走去。
“别去!”
一声大喊从胸腔中爆发,楚歌冲了上前,想要拦住原惜白。
他跑到了原惜白的身前,他直直站在原惜白前进的道路上,然后……被直接穿过。
就像四周那些并不存在的空气。
锁钮声“咔哒”地响了。
特护病房的门被拧开,原惜白与原嘉澍,那兄弟二人,终于又一次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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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嘉澍怀抱着一捧巨大的花束,在见到原惜白时,眼里有微妙的情绪一闪而过。
随即他神色如常,笑吟吟道:“……是惜白啊,你不是在外地拍戏的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
实际上是为了电影上映做宣传。
但原惜白并未曾解释,只轻声道:“刚回来。”
原嘉澍看着他,隐有探究意味:“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你瞒得可真紧。”
原惜白不答。
他的目光落到了原嘉澍怀抱的花束上,道:“你来看辛先生吗?”
原嘉澍点头:“是啊。”
他注意到原惜白的视线,跟随着,停留在那一捧纯白的花束上,不知道是想起来什么,眉眼柔和下来,粲然一笑:“……我特意让人去预定的,今儿个一大早就取来了,卡萨布兰卡,漂亮吧?”
原惜白目光扫过了嫣红的花蕊,点了点头。
卡萨布兰卡,纯洁的百合花。
——辛幼宁最为偏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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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
两人在门边说了会子话,原嘉澍要朝着里间走,原惜白站在必经之处上,却并没有避让。
交错之间,那束卡萨布兰卡便失手掉落了地上。
恰恰落在楚歌脚边。
原嘉澍瞧着原惜白的目光变冷,竟是再不看地上的花束一眼,直直朝病床走去。
原惜白俯下|身,捡起了那一捧纯白的卡萨布兰卡。
缀满了满天星的花束,瞧着有满当当的一怀,实际上,卡萨布兰卡也不过只有三枝。
当他直起身体时,嫣红的花蕊就递到了楚歌眼前。
楚歌有些出神。
枝白路三楼的书房里,花瓶中也插着这样纯洁美丽的花朵,好些天都没有回家了,想来已经凋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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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嘉澍径直走到了病床边,在原惜白刚刚起身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轻轻的抚过了辛幼宁的眉眼,柔声道:“幼宁,我来看你了。”
指尖还沾了一点点散落的花粉,落在了辛幼宁的颊边。
原嘉澍不以为意,甚至还在他的脸颊上擦了擦,抹到了辛幼宁唇边。
一刹那间,荒谬之感掠过了胸腔。
即便已经知晓了原嘉澍的真正面目,楚歌还是叹为观止。
就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前,他还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喘|息呻|吟,然后又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对着另一个人,倾诉拳拳爱语。
不远处原惜白怀抱着卡萨布兰卡沉默的看着这一幕,如同被抽走了魂气的泥雕木塑。
原嘉澍连眼神都吝啬于给他,只漫不经心道:“傻站着做什么,把花都插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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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点儿意外,眼镜飞了一只腿,我瞎了一整天,明天要去修眼镜……
2018.1.21(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