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2·剜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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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等待几乎是度日如年, 让人满心都充满了焦躁。

原惜白眼睛里充满了焦虑, 紧接着手背一凉,有一只冰凉的手, 覆盖在了他的手背上。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他就将手反扣了过去,十指相交, 严丝合缝。

冰冷的温度让他打了一个哆嗦, 可是他固执的抓着那双手,不肯放。

没有过得三分钟,大门处就传来了动静,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先前头也不回走掉的李应, 此刻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李应满身大汗,问道:“原哥, 你确定吗, 是那张符有问题?”

原惜白点点头:“一定是,没有错。”

李应的目光下移, 然后他看到了黄纸上重新出现的三个字,一瞬间就与之前被他扔走的那个名字联系了起来。

他愣了一下, 有些局促:“啊,原哥,是这样的啊……”

原惜白并没有责怪他什么, 只是无奈的道:“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

黄纸与朱砂还有鲜血都被收了起来, 保镖被召回, 将原惜白并着轮椅抱上了三楼。

一路上他都紧紧地抓着那双冰凉的手,直到快要走进卧室的时候,手指间的触感终于缓缓消散。

原惜白握了一下手,只抓住了虚无的空气,但是眼下根本顾不得再悲伤这件事情,他推着轮椅到了床边。

床上的人依旧闭着眼睛,沉睡着。

辛幼宁的脖颈间有一条细细的乌线,顺着乌线看下去,原惜白知道,那就是那张平安符。

他曾经无数次要按捺不住自己,将这一张平安符给扯掉,然后又因为想到多少能够保个平安,是吉祥的寓意,最后克制住了自己。

早知道是如此,他又为何要等待这么多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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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应给他拿了一把剪刀来,原惜白直接就把辛幼宁脖子中的那一根乌线给扯了出来,他要动手的时候却被李应按住,李应的表情有点犹豫,最后还是说:“原哥,我来吧。”

原惜白不明所以。

李应一咬牙:“万一这符有鬼,会造成什么稀奇古怪的影响呢……还是让我来吧。”

原惜白心中一暖,朝着他摇了摇头:“不碍事,没关系的。”

剪刀很是锋锐,随着他的力道,压上了那根细细的乌线,然而剪起来的时候,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吃力感,就像是无形之中有一股阻力,在阻止他的动作。

寻常时从来没有注意到不对劲,直到这个时候才显现出来,明明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细线,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韧劲儿!

原惜白几乎是卯足了力气,他的指节都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额头连汗水都渗了出来,陷入了僵持。

李应灵光一闪,把先前调制的朱砂给端了上来,抹在了剪刀刀刃上。

朱砂辟邪。

这样的灵光一现似乎起到了效果,在那样做了后,原惜白感受到的阻力骤然一轻,他手下用力,终于剪掉了那一根乌线。

平安符骤然飘落,落在了锦被之上。

原惜白还没有来得及捡起,斜刺里突兀的伸出了一只手来,将那张平安符拈走!

他愣了一下:“李应,你这么急做什么?”

“这东西有鬼呢,原哥!”李应向着他强调,他带着一双涂满了朱砂的橡胶手套,将这张符给拿了起来。

原本以为会出现一点惊异的动静,比如陡然冒出一股黑烟,或者听到一声哀嚎什么的,然而出乎预料的是,将这张符给拿下来后,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意外都不曾发生。

符咒好端端的被李应捏在手上,看不出来一丝半点儿不对劲儿。

“辛总呢,原哥?”李应四处张望,脑袋到处晃,“他人呢,这个符都被取下来了,人呢?”

他可是还记得,辛幼宁眼下魂魄是离开了身体里的!

原惜白哭笑不得:“哪儿有这么快就出现效果。”

李应嘟囔道:“就应该立竿见影才对啊!”

原惜白道:“也没这么快啊!”

但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心里却怀着相同的期冀。两人都望向了床上躺在那里的辛幼宁,无比希望他给出一点儿反应,或是些微呻|吟一声,或是睁开眼睛。

但大概就像原惜白所说的那样,就算是立竿见影,也没有这么快的。

一时间,床上的人还没有出现什么变化。

李应捏着那张平安符,两根手指无意识的搓着,揉着,捏着,突然手指下感受到了一丝丝不对劲,奇怪的“咦”了一声:“原哥,这玩意儿好像有些古怪,我觉得不止一层!”

看上去线条圆滑、图案柔和的平安符,符合人们的所有设想,但是……

他搓了搓,又搓了搓,朱砂蘸在了平安符的表面,缓缓浸入了侧角,从最外层朝着里面浸润,就变得有些凹凸不平了起来。

李应伸出另一只手,捻在符纸的一角,用力搓了搓,登时间,揭下来了一张皮!

尔后,其下古怪且诡异的图案,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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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表面的那层恍若平安符的皮被揭下后,呈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张黑黢黢的符纸,迥异于平安符的红底黑字,这张符,却是截然相反的黑底红字!

那线条并不圆润,那图案并不吉祥,乍然间一进入两人视线,登时就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符纸黑沉的犹如浸了浓墨,散发着无比阴寒的气息,而在那之上,狰狞的图案犹如由鲜血勾勒而成,支离破碎的线条、杂乱无章字符,让人心中升起了极重的不适感。

一者圆润,一者狰狞;一者柔和,一者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