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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当时把楚歌给气得呀,差点没有飞起脚尖, 把系统踢了个十万八千里远。
——个乌鸦嘴, 不会说点儿吉祥话吗?
没想到, 却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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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关没有等来, 却等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天晚上原惜白下厨整治了一桌菜肴, 突然听到了一阵阵敲门之声, 原惜白走到了门边去, 却见着敲门的人并不太陌生。
是辛致和的身边人。
老爷子许久不上门, 今儿个不知道是吹了什么风,居然亲自过来了。
长辈上门,按理来说, 是应当尽快开门、恭迎入内的,可想着这段时间来的桩桩事务, 原惜白一时之间却有些犹疑。
楚歌道:“别理他,不开。”
现在来这个地方,辛致和是打算做什么,几乎不做他想。
百十年不登门,为了一个辛又鸣却亲自登门,这样想起来, 好心情都快没了,心里都觉得堵着。
原惜白犹豫着说:“毕竟是你的父亲。”
楚歌冷笑了一声, 喉咙间滚动着一句话, 终于又咽下去, 不曾出口。
——这样的父亲, 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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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白路,花园外。
车门被打开了,辛致和的声音从外界传来,说不出的硬朗:“怎么,我想要来看一眼自己的儿子,你也要关着门,不让老头子我进去吗?”
原惜白道:“您一直都不来看幼宁,今儿个是吹了什么风,竟然亲自来了?”
辛致和哼了一声:“我来看他,还要向你报告?开门!”
笃笃笃的声音几乎要震破人的耳膜,窗外车灯大作,原惜白看清了外界的场景,一时间心中咯噔,就更加不敢去开门。
这前三层、外三层,辛致和的排场一点儿都没减少,那数过去保镖都是好些个,个个体态结实、身形矫健,一看就是练家子。
若是之前也就罢了,偏偏这段时间原惜白是给别墅里的保镖放了假的,偌大的地方根本就只有他跟楚歌两个,瞧着这乌压压的人头,心里简直是发憷。
原惜白捏了捏手,镇定道:“父亲,幼宁还没有醒呢,您这时候来,也见不着他。赶明儿他醒了,我和他一定来向您请罪。”
这个举动,将父亲拒绝于门外,可以算得上是相当的无理了,恐怕说出去了,便是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一辈子头都抬不起来。
可是原惜白不敢,他心中莫名发慌,隐隐不妙,根本就不敢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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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着辛致和一声冷笑:“是赶明儿醒来,还是被邪祟迷惑,根本就醒不过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惜白一时间愕然。
强光从外界明晃晃的打来,因着不曾拉上窗帘,直直的晃到了他的眼睛。
但是比这更叫人惊愕的,却是辛致和口中的话。
原惜白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您是想要说什么?”
辛致和冷笑:“又鸣先前跟我说了我还没有相信,眼下请了天师来,总算是晓得,他不是诓我的。”
在他的身边,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了一个人来。
须发皆白,身着道袍,目光平静,无悲无喜。
瞧着倒是很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意思,可是这道士正平平的看着前方,恰恰与原惜白对上。
那个眼神……
刹那间原惜白心中“咯噔”了一下,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这个道士。
他如此不请自来,却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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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惜白还未曾开口询问,却听着那道士开口:“……辛施主,正如你所说,此处阴气甚重,鬼气森森,应当是有厉鬼邪祟盘旋于其间,惑人心智,害人性命。”
这一句却像是一颗定心丸,叫辛致和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内心大定。
这老爷子当下就冲着原惜白,吹胡子瞪眼:“你可听见了?你们这一处宅子,早就有问题。我瞧在幼宁的面子上,原想着和你好好的讲一番道理。谁知道……呵呵,根本就不需要讲道理。”
辛致和的语气甚是激动,但是当他转头向着那道士时,又变成了一番礼遇:“张天师,还请你出手,将这邪祟厉鬼驱逐,救回我儿性命。”
道士当即颔首:“定不负辛施主所托。”
“那就有劳张天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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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一来一往,一问一答,竟如视周围于无物。
偏偏辛致和辈分极高,这姓张的道士又来历莫测,教人一时间摸不透深浅。
不过一刻。
辛致和当即就朝着原惜白喝道,“还不赶紧开门!”
什么邪祟!
什么厉鬼!
这完完全全就是一通彻底的胡言乱语。
他们的家一点问题都没有!
原惜白手指掐入掌心,剜出深深血痕,越是紧张,却越是镇定,他冷静道:“父亲,你要请什么天师来,怎么也不先知会我一声?我先前早就已经请了人来看过了,却是有劳您这份苦心,让您空走一趟了。”
辛致和淡淡道:“你是想着幼宁醒过来,还是想要幼宁醒不过来?我怎的知道,你是不是请了什么装腔作势的草包,被人糊弄了还不知道,亦或是……你根本就是打算糊弄我?”
这话说的着实是有些重。
原惜白当即否认:“绝非如此。”
他欲要再解释辩驳两句,好打消了辛致和这念头,未防着那道士忽的开口,语气极是肃穆,话语却极是令人胆战心惊:“……施主身上好重的阴气。”
那喉咙里的话登时打结,原惜白心中当时便是一惊。
这句话,当初何玉关来探查时也说过,他更是说了整座宅子阴气都很重,远远超乎出了常理。
但是当时,何玉关早早的就跟他说明,是可以招魂而归,将生魂带回体内,却从未说过,此处还有什么厉鬼!
比起这来历不明、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的张天师,原惜白自然更加相信由李应请回来的何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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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
原惜白便道:“可巧,这句话我也听人对我说过。”
那道士打量着他:“是谁?”
原惜白道:“将要替我解决眼前问题的人,一事不劳二主,须得有始有终。我已然托了人处理此间事务,还请大师海涵。”
他隐约知道一点这行道上的规矩,倘若一桩事务已经有人接下,别人却最好不要插手,否则就犯了忌讳。
此刻说出这番话,未尝不是存了令道士自己知难而返的心思。
然而却没有半分用处。
那道士缓缓道:“一事不劳二主么,贫道正有一事,需要原施主解惑。”
原惜白眼皮一跳,只想要拒绝:“我何德何能,天师不如去问那些德高望重之人。”
却根本没有被人放在耳里。
那道士已然开口:“数日之前,亦有人持着一张黄纸画符,问我其上究竟。原本那人说着,要请我到到他雇主家中,替他雇主看看情况,后来却不知怎么搁置……却要问一问原施主,当初是何人来请我,何人劳动我看那黄纸画符?”
原惜白初时不明所以,忽然间脑海“轰”的一声。
他却是想起来,当初他出车祸后昏迷那段时间,闻迎曾持黄纸画符,去问过别的道士!
时隔已久,早已经抛在了脑后,自从何玉关远赴海外寻他师兄,更是完全不曾想起。
哪里又会知道,居然会在今天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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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致和冷冷道:“这般事情都瞒着我,若不是我从张天师口中知晓,你们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究竟是辛又鸣告诉了他,还是这来势汹汹的天师!
原惜白心中大恨,却不得不周旋。
他立刻道:“并非如此,只是当初我出了车祸,那之前已经定下所托之人。恐怕是我昏迷的时候,不知底下那个人不晓事,又去劳烦了天师……这并非我所为,也绝非我本意。我所托之人亦是四处奔走,尽心尽力,还望天师包容。”
原惜白竭尽全力,只想要把这个道士拒之门外。
那道士当却不依不饶:“敢问施主请的何人?”
原惜白微微犹豫,还是说出:“……那位大师姓何,名讳上玉下关。”
却不料说出这个名字,那道士的态度就变了一分。
若果说原本还是有着些打着退堂鼓,眼下便全没了,瞧着是一派得道高人的风范,唇边却带起了一丝不屑的笑。
原惜白几乎以为自己看花。
那道士道:“……我倒是谁,原来是他!不学无术,知晓了三两皮毛,就跑出来四处卖弄,害人又害己。”
原惜白下意识反驳:“道长何出此言,我却觉得他说的颇为中肯!”
那道士看着他,却叹了一口气,目光中带着些微的怜悯:“……施主难道不知晓,你这身上的鬼气,已经到了凝若实质的地步了吗?”
原惜白一怔,继而厉声道:“……大师胡说些什么!”
那道士道:“是否胡说,施主心中自然知晓。只怕是施主已经被那鬼物迷惑的甚深,已经听不进去人劝。”
原惜白气的浑身发颤:“我敬你是得道高人,礼让三分,却没想到你一派胡言,蛊惑人心……”
辛致和突然道:“果真鬼气森浓?”
“然也……”道士看着眼前,缓缓道,“这位施主身上阴气之浓、鬼气之深,依我看,恐怕只有……”
他蓦地停住了口,不愿意再说下去。
辛致和皱眉道:“大师但说无妨。”
那道士看着原惜白,又看了身侧,道:“还请屏退左右。”
辛致和一扫周围,目含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