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的话之前临江王妃也跟他说了许多遍。
他心里也知道这样做才是对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要去做又是另一回事,只要想到要对沈琛低头,他心里便十万分的抗拒。
可现在袁嬷嬷说完之后,他顿了顿又有些犹疑。
跟沈琛低头其实是势在必行,可是他始终还是没有做好准备。
袁嬷嬷显然很明白他的想法,等他冷静的差不多了,才轻轻笑了笑:“世子该将眼光放的长远些,您可是正经帝师教导过的......该明白如何取舍。”
长安长公主府竟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个老嬷嬷说话有条理逻辑又清晰,跟主子相处起来不卑不亢,说的话又字字珠玑......楚景行忽然对长安长公主府生出许多兴趣来。
怪不得三位公主之中,只有她如今还依旧稳如泰山。
他被袁嬷嬷说的心悦诚服,许久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是,他最近的确有些走火入魔了。
他自己对自己是最清楚的,一直知道父母亲的偏心是自己的心魔,可是之前这心魔在能掌控的范围内,最近却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难心平气和的想问题了。
该不动声色的,先动手始终是失策,尤其是在沈琛得用而临江王又那么喜欢宠爱他的前提下。
经过袁嬷嬷语重心长的提醒,他才彻底醒悟过来自己最近在河段时间究竟有多蠢。
给刘必平报信就实在是太蠢了。
后来轻易被沈琛套话也是蠢的。
他静下了心,便也能仔仔细细的回想整件事发生的过程了,不管怎么说,总要知道自己错在那里,出的纰漏在哪里,才好改正。
刘必平的事的确是他做的不对,就算是要做,他也该做的隐秘些的。
还有就是,沈琛身边的那两个人,实在都难缠了。
一个林三少一个卫安,这两个人就跟妖魔似地,反应敏锐妾动作敏捷,是沈琛的好帮手......
袁嬷嬷微笑点头,将之前量好了的尺寸记在纸上,她写的一笔好字,铁画银钩锋芒尽透,楚景行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袁嬷嬷恍若不觉,等到事情做好了,才转头对楚景行道:“既然您已经知道该如何做,我也就能回去复命了。”
她轻声笑:“临走之前,我还有一句话想跟您说-----您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话话粗理不粗。您跟王爷才是亲父子,有什么委屈不能说的呢?王爷气您,气的是您不顾手足之情,也太没有世子的风度。您最主要也就错在这两点。”
既然知道了错在哪里,那就应该有针对性的做出改变。
否则在原地固步自封顾影自怜,只会让人慢慢慢慢的失望寒心。
楚景行有些羞愧,他从小在宫里跟着师傅们读书,可到最后见识竟比不过长安长公主府的一个老嬷嬷。
他半响才叹了一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