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秦军那一边。
秦军抵近义渠人营寨只是射了三波箭矢,马上投入战车和步兵冲营。
因为有栏栅和拒马等障碍物,秦军自然需要先行破坏或移除,才能杀进义渠人的营寨。
义渠人并不是光站着等死,他们在用弓箭反击,射倒了很多秦军士兵。
初步目测,秦人至少倒下了两三百,暂时还没有完成对栏栅的破坏。
再看晋军这一边。
十四次箭雨覆盖之后,义渠前营区域的活人几乎被清空,哪怕还有活着的义渠人也是伤患或被吓破了胆。
有晋军的战车向前抛出带钩的绳索,勾住栏栅再绑在车上,没用驰骋的方式拉扯,是用缓劲来带着拔出栏栅,再一扯就将成片的栏栅扯掉。
一样是展开攻营,晋军这边暂时还没有出现伤亡,能目测用箭雨洗地干掉近五百义渠人,并且马上就要将栏栅与拒马清除完毕,能够让晋军杀进义渠人的营地。
献会喜滋滋地说道:“随阴氏出战,不必计较伤亡。”
献氏和阴氏是邻居,有参加过吕武牵头的对赤狄和白狄的征战,收获多少看情况,一次次付出的伤亡真心没多少,导致他们对阴氏的召唤非常上心并且踊跃。
献氏只是阴氏邻居之一,类似献氏这种实力的中等家族还有六个。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阴氏历来不强占邻居的什么,有什么好事还会喊上。
再则阴氏是卿位家族,又有哪一家不想跟阴氏的关系越处越亲密呢?
所以要说哪个卿位家的邻居最舒心,毫无疑问是阴氏的邻居。
知道献会在想什么吗?
他在想:“张氏亲善韩氏,当是为韩氏窥探阴氏?我当告知阴子!”
晋军攻入义渠人的营寨,进去后没有遭到多么强烈的抵抗。
事实上,义渠忙着向北面撤,并且已经有相当数量的义渠人窜出营寨向北而去。
同时,白翟那边比义渠逃得更快,组织度方面也要更高一些。
那是秦军和晋军没有进攻白翟,心态上面必然会更稳,哪像义渠正在遭受两面夹击,导致心态着实有些崩。
吕武当然看到白翟不管不顾地逃了。
他能大概猜到白翟为什么要逃,一定是被晋军和秦军合作给吓到,进而对阴氏的合作诚意产生怀疑。
要说白翟怀疑阴氏倒也无可厚非,阴氏无论是从家族实力还是背靠晋国,远比现在的白翟要更为强大。
一强一弱互相合作这种事情,弱方没有任何能制约强大的一方,肯定是内心里更加担惊受怕的。
“主?”葛存眼见到嘴的肉要飞,急切问道:“或可命霍迁追回?”
这个霍迁是很早就投靠吕武的小贵族之一。
“追回?”吕武觉得葛存的用词很不对,摇头说道:“白翟无处可逃,且先任其自乱。”
东面被晋军清扫干净,白翟向东面跑,是想逃窜进入晋国地界吗?
晋国这边还有魏琦统率的一个满编军在战场的北面,他们应该是在袭击义渠各处的部落,白翟往北边逃会一头撞进去。
南边是秦国的地界,西边同样是秦国的地界,白翟要多么慌不择路才向南边和西边跑?
所以,到嘴的肉,它真跑不了。
吕武还想着好好逗一逗白翟,能给逼到绝境,岂不是能更好地在白翟脖子套上缰绳?
他们在对答的同时,营寨里逃窜出去的义渠人撞上了解朔率领的那一个“师”,也有义渠人被临时抽调的秦军给拦截住。
吕武观察战局后下令分兵,抽出攻打营寨的一个“师”前往增援解朔所部,再一次对义渠人形成了夹击。
因为义渠人想跑和能跑的都逃窜出营寨,很快从两个方面进攻的晋军和秦军碰头了。
画面是这样的。
晋军的战车突进,看到了对面的秦军战车。
一方看到了对方,注视者一样被人注视,双方很明显都愣了那么一下,好像有点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向前突击。
两军的战车在迟疑中开始降速,晋军战车有刹车装置率先停了下来,秦军的战车没有刹车装置还在向前缓速推进。
两车的距离慢慢拉近,后方的步兵也跟了上来。
来自阴氏的晋军步兵快速靠拢向己方战车,刻板地强调应有的纪律性,极短时间内恢复了攻击队形,再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呼小叫想要恢复队形的秦军士兵。
越来越多的晋军和秦军照面,每一次都是晋军这边在安静中完成整队,秦军看着则是有些乱又显得很吵。
什么玩意都怕进行对比。
有羞耻心的秦军将士,一个个被面无表情的秦军士兵盯着,再看到己方是那么吵和乱,不由脸色难堪地低下脑袋。
这一刻,很多秦军在心里骂道:“义渠人真不是玩意,咋败得那么快,让额没个心理准备就对上了晋人。”
只是,义渠真的弱……,又或者说当下的游牧半游牧半农耕部落,真的有那么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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