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道:“刀削面那副模样我一看就没劲,能问出个甚么?你爱去便去,我先回了。”
兄弟三人中,三伢子精明能干,汉哥有股子让人折服的气度,拳头也够硬,唯独自己,除了一身横肉之外,啥也没有。不行,我也要做点事情出来,好教汉哥省点心。彭远树这么想着,回头又跨进了快哉楼的大门。要说三个人里,彭远树还是很有卖相的,高大威猛且不去说它,关键他对朋友一片真诚,凡事爱认个死理,这年头,执着的人可不太好找。
“诶,这位兄弟,你还回来做啥?我说得还不清楚哇?”刀晓林不高兴了。
彭远树笑道:“刀大哥,这个地段人气很旺,快哉楼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啦?河间刀家的酒楼都要关门,没道理哇!”
刀晓林胸口一挺:“那是!我刀晓林自认经营酒楼也是一把好手,只可惜……”想到目前的处境,刀晓林颓废如初。
彭远树顺着话道:“可惜什么?刀大哥不妨说来听听,离乡背井就图能混出点名堂,大家都不容易,没准儿兄弟还可以帮衬帮衬。”
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刀晓林这几天四处看人脸色,忽然遇见个热心肠的黑大个,不由胸口一暖:“唉!大兄弟,你不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哇!”
彭远树充分展示他憨厚的笑容,绝对的人畜无害:“刀大哥不说又怎么知道没辙?”
由于相貌的干系,有些人长得忠厚老实,天生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和信任,彭远树便是其中一个。刀晓林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摸着淤青未消的左脸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哇!反正闲来无事,咱们聊聊也无所谓。”
当下刀晓林抓了两把花生,拍开一坛烧刀子,两个人就着花生喝了起来。
刀晓林这一房在河间刀家是旁支,刀晓林的母亲又是个小妾,他在刀家的地位可想而知。刀家世世代代经营酒楼饭庄,酿酒也很有一套,浪沧江以北,稍微大点的城里都有刀家的生意,刀晓林成年后,先后在大伯和小叔的酒楼帮忙,虽受了不少白眼,好歹也学到了经营的窍门。
自觉羽翼丰满的刀晓林向家族提出自立门户,却遭到以大伯为首的刀家人的反对。最后的结果是,家族可以供酒,但不提供本钱和掌勺师傅,也不准他使用“河间刀家酒楼”的名号。刀晓林一气之下撂下狠话,说三年之内一定会让刀家后悔,带着两个大厨便过了浪沧江。
刀晓林在通州扎了下来,四个月前租下祝家的成衣铺,改作快哉楼。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铜雀大街上两个酒楼生意自然会有冲突,临福庄东家钱不多见快哉楼生意红火,便暗中使上了绊子。
从上月起,经常有不明不白的土操哥来酒楼捣乱,吃了酒不给银子不说还打人。操哥是通州俚语,意思是不务正业,四处瞎混的流氓痞子,有那混的不好没见识的操哥便叫土操哥。
快哉楼生意江河日下,正在水深火热之际,临福庄又撬走了刀晓林带来的掌勺师傅,这酒楼便如论如何也开不下去了。(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