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只用爱我(2 / 2)

顾淮宁趁着院子里的光打量着面前这姑娘,她裹了一件厚厚的红色风衣,整个人缩在裏面显得小小的,耳包和围巾把她整个人包的只露出两只眼睛,此刻正漫无目的地乱瞄,就是不看他。他无奈,只能将心底的火气一压再压,向她伸了伸手。

一路上他都没再说过话,这平静让梁和隐隐有些不安,可是又找不着机会开口。车子经过家属院门口的时候,站岗的哨兵看见梁和一脸喜气,刚想打个招呼,顾淮宁就开着车子飞也似地进门,不给她一点儿时间。梁和瘪瘪嘴,冯湛真没说错,顾团长的脸色很不好。

车子刚停稳,梁和就抓住顾淮宁想要打开车门的手。

“顾淮宁,你得听我说。”

他回头看了她抓住他的手,视线上移,落在她的脸上,“我们,回家谈。”

梁和沮丧地跟着他上楼,家门刚打开,她还没来得及换鞋,就忽然被某人拦腰抱起,身后砰地一声响,门被重重的关上。她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刚想惊呼出声,就被他扣住下巴,重重地吻住。

她的腰肢被他的胳膊紧锁住,双脚不管怎么挣扎都蹭不到地面,慌乱中只能搂住他的脖颈,她的后脑勺被他牢牢地控住,她挣扎不得,只能任由他撬开她脆弱的牙关,狠狠地吮吻。她的理智顿时被这热吻夺取,晕晕乎乎的不知该如何反应,直到他剥离她的衣服,肩头曝露在这空气中,一股一股冷意袭来,她才勉强清醒了过来,用了在他的唇上咬了一下,才堪堪松开了彼此。

她慢慢喘息着看着他,他忽然的吻吓了她一跳,此刻犹是惊魂未定。失了焦的眼神慢慢恢复清明,眼眶也渐渐湿润。她这副模样看在他的眼里,仿佛是受进了委屈一般。

顾淮宁叹一口气,轻抵住她的额头,缓缓道:“抱歉,我只是,太想你。”

轻轻的一句,却让在眼眶盘桓许久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吻住,涩涩的味道在唇齿划开,他细碎的吻缓慢地移动,划过她的脸颊,下巴,敏感的耳廓,最后落在她圆润的肩头,浅尝辄止,犹如蜻蜓点水。

“你先听我说。”她坚持。

“先满足我。”他不为所动,拦腰将她抱起,走向卧室。

“你先听我说。”

她坚持的让他头疼,他索性用利索脱掉她衣服的动作来回答她,梁和愤懑不过,闷着脑袋向他脱了军装外套只剩一件衬衣庇护的肩膀咬去,薄薄的一层,她用尽了力气,疼得某人僵直了身子。

等她抬头,他才能看见她红红的眼睛,泪水啪啪地落在他的手背上,一点一点的凉意让他慢慢攥紧了手心,良久,终于松开,轻抚上她的脸颊,叹口气,“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嘎?梁和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顾淮宁看她一眼,没好声气儿,“你跟老爷子串通一气把我耍的团团转,老爷子在那头看热闹,你在这头悠闲度假,我说的可对否,顾太太?”

梁和囧,张张嘴,却放弃了反驳,“那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串通一气?”

“老爷子我没工夫去追究,至于你,我只知道你在生气。”说着顾淮宁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沉静如水,“告诉我,你在气什么?”

她在气什么,这种感觉她也很难形容。从一开始结婚他就对她很好,给她依靠给她自由,让她做她想做的事情,对她任何事情都不强求,这份宠溺这份庇护不光她一个人知道,连老爷子都清清楚楚。那日他离开机场后,老爷子坐在候机室里,与她一番长谈,听她讲述他们是如何结婚的,又是如何走到这地步的,末了,老爷子一声叹:“其实淮宁这小子,很犟,认准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不过,你若是非要一试,我也可以帮你,毕竟,以后的日子还久。”

他的这份宠溺和庇护覆盖了她的整个世界,可是她却不知道,她可以涉足他的世界几分,他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自己一个人完成,不需要告诉她,甚至连隐瞒都称不上,他强大到让她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力量,让她感觉自己可有可无。所以她才想到要离开,用自己那点儿可怜的自信心,来试一试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她说完,不敢抬头去看他。

良久,听得他低低一声叹息,“那为什么又忽然后悔了,没回C市也没回家,反倒去了叶老家?”

她嗫嚅,半晌轻声答道:“我怕你不来。”如果他真的不回去,她又该怎么应付知情的老爷子,好像这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自我折磨一样,与他根本就没有丝毫关系,索性直接躲在叶老爷子家,谁也不知情,她过得也能舒坦些。

顾淮宁闻言,好久才说出两个字:“傻瓜。”

梁和顿时气闷,拨开他的手,“是,我是傻瓜,我是笨蛋,自己的事情处理的乱七八糟,你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我,我……”‘我’了半天她终于我不下去了,她的失败太明显,所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忽然她乱舞的手被他抓住,她被迫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裏面满是认真,他先是叹一口气,“是,我的事情你确实帮不了,但是,有一件事,你可以帮我,也只有你能帮我。”

“什么?”她闷声闷气地问道。

“爱我。”他笑了笑,而后认真说道,“这是你唯一要做,而且必须做好的一件事。”

梁和愣了愣,随即低下了头,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良久,他听见她轻声说:“不公平。”眨眨眼,重复,“这不公平。”

她已经努力了,哪怕是一开始懵懂慌张的表白,还是现如今的刻意试探,每一步,都是她努力去爱他的证据。现在她终于做到了,可是也终于明白,越是爱,越是在乎。越是在乎,越是纠结。她仿佛把自己逼入一个死角,看不清楚方向。

忽然某人一声叹息,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就感觉到他缓缓俯下身,压下吻来,“那我再加一个砝码好不好?”

“什么?”梁和揪住他的衣服,有些紧张。

“我爱你。”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爱你,这个砝码够不够?”

这种感情开始的悄无声息,或许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笑,第一次躲在自己怀抱哭,第一次表白,说不清道不明了,总之等他发现,他已经致命的沉迷了。有时候他会觉得她很神奇,单枪匹马地缴了他的械,但是即使如此又何妨呢。对于她,他很早就认了。

已经不清楚是谁先失控,某人缓压下来的吻逐渐加深,她被迫放弃抵抗迎合,唇齿相依,缠绵之至。

一个“我爱你”已经把梁姑娘弄得晕乎乎的了,更别提此刻能攫取她所有理智的热吻,本该是天寒地冻的时节,而她却承受着一波波让她颤栗的炙热。她的防线实在是太容易攻破了,更何况对峙双方的力量悬殊如此之大,没过多久,她依旧被掠夺的所剩无几,某人的长驱直入带来的阵阵快|感更是将她最后一丝理智吞没。

可偏偏这人不让她好过,眼看到了最紧要的关头,这人放缓了速度折磨着她,额头相抵,轻声问道,“我爱你,够不够?”

溺死人的温柔,她拿什么去抗拒,只能撑起身子揽住他的脖颈,以动作代答,吻上他的嘴角。某人身躯微微一僵,却又很快夺回了控制权,将她的身子狠狠地压向自己,如此紧密的贴合,如此细致的温存,才让他终于有一种感觉,她是在自己身边,没有离开。

等到结束的时候梁和脑子里只有四个字:体力差距啊体力差距。为什么做完之后她累得半死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而某人却依然有力气坐在床头撑着脑袋打量她。

梁和被看得发毛,抬抬眼皮子,把被子往上拽了一拽,特意挡住某人的视线,某人对此的反应是淡然一笑,云清风淡的来了一句:“你还有哪儿我没看过……”

梁和气闷,背过身去不理他,不一会儿就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指划过她的脊椎骨,痒的她直打颤,刚想扭过去瞪某人一眼,就听见他在身后悠悠地开口说道:“其实我是真的早知道了。”

“什么?”梁和疑惑。

腰部被他抱住,某人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说道,“那晚答应你之后,我独自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恰好看到了你的邮件。”

邮件?梁和心一提,想扭过去,却被某人压了下来,“顾太太,别着急。”笑了笑,继续说,“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的主编已经同意了辞职信了,你还怎么回杂志社工作?”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梁和咬咬牙,胳膊肘弯起,还没顶到某人,就被他束手就擒了。梁姑娘悲愤,这就是找个军人当老公的悲剧,她哑着嗓子问:“那为什么不戳穿我?”

某人笑了笑,那晚他喝了酒,思绪一时间有些混乱,被她表面的有理有据给糊弄住了,直到看到那封来自陆承汶的邮件,才明白了过来。B市这么大,哪里不能找一份工作来做,为什么要独立要自强就一定得回C市,更何况第二天老爷子的态度也很有问题,从来只有老爷子劝他回家的,这样催着他回部队的,还是第一次。看来这姑娘还挺有能耐,能撺掇老爷子一起编排他一次。

顾淮宁清清嗓,在她柔软的耳廓上咬了一下,“这段时间我很忙,不能陪你我很过意不去,所以你要回去过年我就应下了,毕竟老爷子来一趟不能让他白来。”说着笑了笑,“而且,我那时候已经打定主意了,管你是什么理由,过完年就把你逮回来。”

只是没想到,还没过年他就已经想她了。更没想到的是,这姑娘还不止摆了他一道。想到这裏,某人就有些咬牙切齿,刚准备俯身去吻她的时候,梁和转过身来,晶莹的眸子仿佛泛着水汽。

“顾淮宁,其实你刚刚说错一句话。”

“哦?”他挑眉。

她把头抵在他的怀中,轻声说:“其实这两天我过得一点儿也不轻松,我每时每刻都在担心,我怕你,真的不来……”

好在他来了。她还记得自己看见他的那一秒,震惊过后那颗悬了几天的心终于缓缓地放了下去,鼻头也跟着忍不住酸楚,满脑子都只是盘旋这一句话,他来了,他来了……

顾淮宁轻轻回抱住梁和,心裏微动。这个矛盾的小女人呐,好在,以后都会好好的,他不会放开她,而她,更是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