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吴公使离去之后,白贵收拾一番就走到讲堂上课。
虽然他现在也算是功成名就,有一定的名声,但是学历还是不可抛弃的,肄业生和毕业生之间的区别还是蛮大的,反正预科也只剩下了一年多的时间。
文科课程也不多。
按照昆仑镜道功的计算方法,学历也能获得一定的道功。
也算是求学之道。
今天是星期二,火曜日。
一部甲班。
一高是西式学校,亦是大学预科,所以讲堂也是仿照西式大学,施行的是阶梯式教室。
这节课是东瀛史。
“上古男子分发为二,左右结之,饰以贯珠,命为美珠罗。《神功纪》:后沐发为二,作男子装云。今农家所种豇豆,箕细而长,两分垂地,亦曰美罗珠,盖像髻之名也……”
“《东瀛纪注》:古俗,年少儿十五六间束发于额,十七八间分为角子额发。《古世纪》称为瓠花,后世名为鬓福……”
“男女不剃胎发,男至二十将顶发削去,惟留四余,挽一髻于前额,右傍簪小如意,如意亦分贵贱品级,此亦前发之类也,月剃额上发数寸,命曰:‘月代’……”
台上带着金丝眼镜的教授手执教鞭,正在讲授东瀛的礼俗志,讲从古到今东瀛人的发饰、服装变化。
白贵坐在第一排,中间。
这座位也是有讲究的。
东瀛虽然西化,但等级地位森严,第一排这种上佳位置必定要空出来留给部长或者年纪前位,一般人如果擅坐,是会受到排挤和冷暴力的。
而他是副部长,也是二位,坐享其成。
“藤原,你来讲一下为什么维新前后髯发的改变!”
东瀛史教授停顿一会,目光落在最中央的藤原三郎身上。
“回先生……”
藤原三郎起身,略微思考一会,就流畅回答道:“德川家康曾对加藤清正说:‘公有三可恶,一美髯。’可见在维新之前,公卿以下皆剃面不蓄须髯,盖如僧俗……”
“近年来,我等学习西俗,以髯为贵,年三四十唇上颔下离离若竹……”
他回答的很顺,句句都是提炼过的。
“不错。”
“你坐下。”
东瀛史教授微微颔首,继而又看向一旁的白贵,一位提问过,也就到了二位,“白君,我刚才说过,《汉书》中记载有黑齿国,此风久矣……,白君对此可否有过研究?”
他是知道白贵治春秋的,算是专研史书,不然不可能写出大秦帝国这等大作。
现在询问,又比先前提问藤原三郎难度又高了一层。
提问藤原三郎的,是他已经讲过的内容,但提问白贵的,则是他还未讲的内容。在称呼上,也更尊重一些。
“白石先生,我最近恰好有一些研究所得。”
白贵点了点头,放下课本,起身说道:“所谓的黑齿国,则是一种风俗。妇人剃眉、黑齿,则是意味着妇人已嫁……”
“在宋人朱翌的《猗觉寮杂记》中记载:‘今妇人削去眉,画以墨,盖古法也。’东汉人刘熙的《释名》中说:‘黛,代也。灭去眉毛以代其处也。妇已嫁,则涅齿,使黑如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