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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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她流霜,还自称是我!

他愈是这样,流霜愈是狐疑,眼见得他悠然自得躺在那椅子上,要让他为她奏催眠曲么?

他倒是想的美!

流霜憋着一股气,银牙轻咬下唇,手指一轮,一串乐音逸出。这次却不是温情脉脉,也不是悲情切切,而是金戈铁马,暴风骤雨。

一时间,满院皆是风雨之声,琴音如马蹄声声拨云见日,如刀剑交鸣直冲霄汉。

气魄极大,繁音甚多,高音极高,听得百里寒拿着扇子的手微微一抖。

这样的琴音,纵然是死了的人,说不定也能被吵的从坟墓里爬出来。何况是他呢,早知道她不会乖乖地为自己抚琴,只是倒没想到,她能想出这样的法子蹂躏他的耳朵。

倒是看不出,她那样一双纤纤玉手,柔若无骨的样子,竟然能弹出这样激扬高亢的曲子。

借着月华,他不动声色打量着她。

她的睫毛纤长,却并不弯翘,直直垂下,就像落下了漂亮的黑凤翎,将一双清眸遮的严严实实。一排贝齿咬着娇艳红唇,似在和谁赌气。

玉指如飞,白袖翻卷,此刻,她似乎完全沉浸在琴音里了。但,百里寒知道她没有,因为她的背有些僵直,显见的是知道他在注视她。

自从获悉她便是青姥山那个少年,百里寒对流霜的印象便改观。他并不是糊涂之人,试想,若她真是贪慕虚荣之人,当年就不会不告而别,今日也不会对当年的事只字不提。

思及近日他对她的态度,不免有些惭愧。但,道歉的话,与他,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他还不曾对任何人说过道歉。

他知道他对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譬如那个恶劣的洞房之夜,他本可以和她细细解释,但当时,他实在太愤怒了。

譬如验身,侮辱了她的身。

譬如马车上的强吻,侮辱了她的心。

譬如和离,损了她的名节。……

这些恐怕都不是道歉两个字可以解决的。

流霜边抚琴便偷眼瞧了一眼百里寒。

淡淡月色笼罩着的男子,似在沉思,神情莫测。在这样澎湃的琴音下,他尚能沉思,流霜很是佩服,顿觉自己的赌气很是无趣。纤指一按,琴音戛然而止。

院内瞬间一片静默,只闻风吹树叶的哗啦声。

“天晚了,王爷该回去歇息了!”流霜淡淡说道。

她在赶他走,这个认知,令百里寒莫名有些失落。方才他在门外听了很久,初时,她的琴音是那样深情且悲凉,若没有真实深沉的情感体验,是绝弹不出那样动听醉人的曲子的。

她的心中,一定爱慕着一个人,那个人显然并不是他的五弟,这从他们方才的谈话便可看出,那么会是谁呢?望着流霜眸中清雅动人的韵致,心中没来由涌来一阵烦躁。

他唇边忽勾起一抹浅笑,道:“你这么急着赶我走?难道,你不想让夫君我留下过夜吗?”

这句话出乎流霜意料之外。她看得出,他是在开玩笑,纵然如此,流霜还是吓了一跳,因为这玩笑有些暧昧。

流霜强压住心头的惊异,淡淡说道:“流霜不敢奢望,流霜谨记王爷那夜的誓言。”

是啊,洞房花烛夜那夜他所说的话,她想,这一辈子,她都是不会忘记的。别人的洞房花烛夜得到“白头偕老,不离不弃”的誓言,她得到的,却是“一生和离,永不会爱上你”的誓言。

“你还记得啊?”百里寒淡若轻风地说道。

流霜抬眸,心中有些恼意,冷声道:“是啊,流霜也想忘记,但是有人总是不遗余力地提醒,想忘记也很难!”她不会忘记那日在马车上,他再次重复了那些伤人的话。

百里寒挑了挑眉,有些艰难地说道:“如果,我收回那些话呢?”

收回?流霜侧头,冷声道:“你知道什么是覆水难收吗?对不住,流霜要歇息了,王爷请自便。”说罢,流霜漫步向屋内走去。

月色舒展,清辉一泻千里,洒满静谧的夜,淡淡的光辉无声笼罩着百里寒。他在院内凝立着,唇边扶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室内烛火亮起,窗子上,映出一个清雅动人的剪影,他望了一会儿,忽然转身,向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