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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霜心中一寒,真不知自己落入到这魔头手中,会经受怎样的折磨。但是,这些她都是不怕的,怕得就是他真的拿自己去威胁师兄。
“怎么,”秋水绝望着流霜冷凝悲凄的玉脸,语气淡淡地问道:“你是在心疼哪一个呢?东方流光?还是百里寒?”
流霜神色一僵,眼前闪现出百里寒昏睡前那一瞬间眸中的惊异和心伤。还有师兄那因为守护了他多日而憔悴的面容。流霜忍不住合上眼,两颗珠泪从眼角滑落。
“哭了?果然是情深啊!”秋水绝指尖一探,挑起了流霜的下巴,欣赏着她珠泪涟涟的玉容,冷酷地说道。只是就连他自己也没发觉到,他的声音里竟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微微颤音。
她垂泪的玉脸,好似带雨梨花,清丽中透着一丝凄美。看的秋水绝心头不自禁滑过一丝心酸和不忍。
流霜却冷冷挪开他的手指,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转首不再看他。
情之一物,他这个杀人如麻心冷似铁的魔头怎会懂?
马车颠簸,流霜掀开窗帘,望向车外,却见山势连绵,道路险阻。这样的地方,是她从来没见过的,而且,崚国多山,流霜根本不知此时置身何地!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流霜低声问道。
“秋水宫!”秋水绝沉声答道,闭眼靠在榻上假寐。
原来他擒了自己却是要回秋水宫,不知他抓了自己,要做什么,是要拿自己对付师兄吗?他既是羽国旧部,想来,和师兄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吧。他的过往,也应当是极其凄苦的吧。
流霜靠在车厢里,胡乱想着。
不知不觉竟也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到了午后,马车依然在行驶,只是比之方才的速度又慢了很多。
终于,渐行渐缓的马车停了下来,赶车的马夫禀告,道:“宫主,到了!”
秋水绝冷哼了一声,从榻上拿了一块黑色锦帕扔给了流霜。流霜愣了愣,随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拿起锦帕将自己的眼睛遮了起来。
这大约对她已经开恩了,不然他或许会直接将她点晕的。
眼睛蒙了锦帕,晕晕乎乎地跳下马车,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牵着她,向前面走去。
流霜心内一寒,一把甩开,却听到秋水绝冷若冰霜的声音悠悠传来:“若是想摔到山下,粉身碎骨,你就自己走!”
流霜心中一惊,不到万不得已,她还不想死。怔怔站在那里,任那双手牵着她,向前走去。
秋水绝虽然人极冷漠,但是手倒是极温暖,包裹着流霜的小手。
流霜心头升起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这是一个杀手的手,这是一个谋反者的手,这只手随时都有可能杀了她。
可是她却任由他牵着她的手,无奈地向前走着。
流霜感到一直在走下坡路,随后变成了平地。平地才不过走了几步,秋水绝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流霜隐隐感到一股身畔疾风掠过,紧接着便听到巨大的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是机关开启的声音。
然后,流霜感到秋水绝又跃了回来,这次却不是牵着她的手,而是再次将她夹在腋下,施展轻功,向上飞跃着。
流霜感到吸入肺腑间的气息极其幽凉,周遭似乎是云雾缭绕。
路途非常之长,似乎过了很久,秋水绝终于放下了她,流霜感到自己的双脚再次踏到了坚实的大地上。
眼睛上的锦帕被秋水绝拽了下来,流霜但觉的眼前一亮。
午后的阳光柔柔地照耀着,置身之处似乎是一处山谷,低矮的灌木,柔软的青草,一片翠绿。青草中,偶尔有几朵红红白白的野花点缀其中。还有野兔在草丛里吃草,似乎也不怕人,见了他们,依旧大摇大摆撒着欢。
这里的空气和方才嗅到的那种阴森湿冷的空气是不同的,而是温暖如春,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
没想到秋水宫竟然是在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流霜目不暇接地随着秋水绝沿着青草中的一处小径向下走去,走了一会儿,眼前一大片花海呈现在眼前。
流霜一呆,不觉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花,是她叫不上来名字的品种,似乎从未见过,又似乎熟悉的很。
那些花树花开极繁,花朵大约有拳头大,皆是红色,重瓣的,开的极其璀璨。一株这样的花树或许不稀奇,稀奇的是,那么一大片。开的云蒸霞蔚,好似燃烧的火。
秋水绝带着流霜在花海里绕来绕去,一直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