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百里寒,心尖处忽然一缩,但是她依然淡淡说道:“我是有夫君的人,所以我和你根本就不是夫妇。”如今,只好拿出他来当挡箭牌了。
“他……呢?”阿善继续追问。
流霜脸色一暗,并不回答,冷声道:“阿善,天晚了,我们快些回去吧。这可是在军中,我们躲在林子里,再不回去,会被当作敌军的探子的。”
百里寒是有武功的人,在幽暗的林中,也能看清流霜的表情。此时见流霜提到他,竟是那样一副清冷漠然的表情。心中不禁一痛,原来,他伤她那样深。她就连想起他,也是那样不屑。
而她,对段轻痕,却是那样深情,令他心内好似打翻了五味罐。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都有。是他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的,又怎能怪她。
当下,心中一片悲凉。
他戴上面具,提起地下放着的方才打来的兔子,随在流霜身后,向营帐走去。
两人到了帐内,早就过了晚膳时辰,所幸有他打来的兔子,当夜,两人并没有挨饿。
是夜,流霜躺在毡帐上,直到听到外间传来阿善细微的鼾声,才敢入睡。她真的很怕固执的阿善把她当作了他的娘子,将她那个啥了。
但是,流霜心内依稀也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升腾,那就是阿善,似乎是越来越熟悉了。好似,就像是曾经的那个人一般。流霜不懂,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是两个决然不同的人,怎么会给她相同的感觉?
这一夜流霜睡得有些担惊受怕,所以,不到天蒙蒙亮,她便醒了过来。穿好衣衫,步出帐篷,想要到外面走走。
清晨的空气,极是清新,偶尔有鸟鸣声传来,极是清脆。
流霜穿过一座座军帐,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今早的营帐里,有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若是平日里,早有早起的兵士开始练习拳脚,准备伙食的伙夫也该做饭了。可是今日,为何诺大的接天连营里,竟一点动静也没有。
流霜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她急匆匆回到营帐,看阿善已经起身了。
“阿善,你到营帐里瞧一瞧,怎么今日没有人起身呢?看看他们是怎么了!”流霜急急说道。
阿善看出流霜的焦急,手脚麻利地穿好衣衫,向着离他们最近的一个营帐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他便出来了,焦急地说了一个字:“毒!”
流霜吓了一跳,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冲到了营帐里。
但见那些兵士似乎依旧在沉睡,鼻端还有气息。只是就是叫不醒,看样子好似中了迷魂药。流霜将手搭在那人的脉搏上,这才发现,那人确实中毒了。
能让全军中毒的,那毒决不是一般的毒。因为军中有军医,每一餐都有人专门试毒。若是一般的迷魂药或者毒药,早就试出来了。
他们平日做饭用的水,是附近的一汪泉眼,看来是有人在泉水里下了毒。而那毒,却是无色无味的,根本就试不出来的。
所幸,流霜和阿善昨夜没有赶上饭点,吃的是自己捕猎的兔子,才幸免于难。
流霜心中一沉,忽然想到了师兄,不知他是否有事。当下,快步向师兄的主帐走去。师兄的帐外一片幽静,流霜掀帘走了进去,段轻痕依旧在沉睡之中,俊美的脸极是恬淡,只是眉宇间隐有一股郁色。
真是厉害的毒药,竟连师兄也没有察觉出来。流霜心中酸楚,当下跑到做饭的营帐,将昨夜剩下来的饭检测了一番,果然是一种奇毒。而且,是无色无味的,这世上,竟真有无色无味的毒药。
所幸,她有从谷中采来的优昙花。这种世上少见的花,是可以解这种毒的。
流霜极是奇怪,既然敌军要下毒,为何不下无药可解的毒药?或者,下置人于死地的毒药,为何要下这种使人昏迷的毒药?
不管如何,流霜感念那人留了一点善心,这才让她有机会将这些中毒的人救起。
流霜从帐内将优昙花拿出来,吩咐阿善烧水,然后将优昙花的粉末放了进去。
优昙花药性极好,只需一小口,便能将人救起。
流霜首先将解药喂了师兄和他帐内的侍卫,不待师兄他们苏醒,便早早离开了。她还不能去面对师兄。
然后,流霜便将解药送到了医帐,先将几位军医救起。
纪百草苏醒后,气得七窍生烟,活了几十年,他还没被人毒晕过,当下,将那个下毒之人的祖宗八辈都问候了一遍。
然后几位军医便忙碌着从各营帐开始救人,不到一个时辰,几千号兵将,终于全部苏醒了。
流霜事先嘱咐了纪百草,说是他昨夜没有用饭,所以才幸免于难,将这次的功劳都推在了纪百草的身上。纪百草当然知道流霜的意思,她是不愿太过出头,怕被人认出是女子身份。(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