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惊魂未定,被封知平铁钳般的手抓得生疼也不顾的喊,仓皇道:“不知道,不知道!天太黑,他们突然出现在路上,见人就杀,我反应快费了好大劲才跑出来报信,他们...”
“他们在哪儿?!”封知平厉声质问。
“在帽檐儿街!”小厮指着身后。
帽檐儿街,离这里隔着整整一个坊,以封知平的脚力最快也要近一刻钟才能跑到,这小厮粗通武艺内力稀松,跑过来至少小半个时辰,这么久的时间...
封知平深吸一口气,按下不详的念头,稳住神,再问:“你们是接到人出的事还是没接到人出的事?”
小厮语带哭腔:“爷,是接了人出的事,刚进二城侯五爷就察觉到有人缀着,以为是您派的人,所以没在意,谁知,谁知...”
“老牛,带上人,快去!”封知平不待说完,断然下令。
牛春寒重重点头,提上吴楠飞身而起没入夜空。
“我儿...!”
吴宏志回神,大惊失色,追了几步被封知平闪至身前用剑指住,看着喉头前的锋刃他惨然色变,又怒又惧,慌忙举起双手。
“别,有话好说!”
封知平没理他,冷冷看着管荣:“给我一个解释!”
“与我无关!”管荣断然道。
“无关?”封知平冷笑,“人是你派的,车是你派的,徐昊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关押在何处方才知道,除了你谁会吃饱了撑的去劫他?”
管荣面沉如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此事真的与我无关!别忘了被袭击的不只是他,我和吴爷的人也在其列,我比你更想知道谁这么大胆!不如你稍安勿躁早,在此等我,我去一探究竟可好?”
“不用了,我信不过你!”封知平昂首,下巴示意了下老董,“放人!”
“不行!”管荣毫不犹豫。
“没问你!”剑往前递了递,轻轻触在吴宏志喉头,封知平眼露寒光,“放人!”
喉咙上冰冷而锋锐的触感吓坏了吴宏志,瞬间忘了儿子还没救回来,慌不迭的大声道:“放人,放人!快放人!!!”
管荣眉头拧成一团,略一犹豫,无声叹息,摆了摆手。
“放人。”
贺兴在老董背后轻拍两记,往前一推,老董立刻扯下头套跑到封知平身边。
方才他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耳朵是没问题的,徐昊遭劫听得清清楚楚,当下全无废话,肃声道:“走,去救耗子!”
封知平没动,问道:“你有没有问题?”
老董活动了下身子,点点头:“应该没问题,有也暂时死不了!”
“三公子未免太小瞧人了,老夫岂能那般下作!”管荣冷哼,再次摆手,贺兴身边的男子手一挥,一条又长又宽的黑影飞了过来,老董伸手抄住,正是被收走的兵刃。
“走。”封知平举着剑,缓步后退。
吴宏志身子一松险些瘫倒,终于想起正事:“我儿子...”
“你儿子是死是活,要看我朋友如何,又或者说...”
话不说透,封知平冷冷的瞥了管荣一眼,随后招呼老董转身没入浓雾。
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粉碎了吴宏志的理智,忘了睿王的嘱托,忘了先天,忘了神藏,他大步冲到管荣身前一把揪住管荣的衣襟。
“你他吗的究竟干了什么!告诉你,如果我儿子有事,我要你死!你们满庭芳上下全都得死,都得死!!!”
管荣冷冷的看着他,淡声道:“我现在要去救人,你准备一直拦我在这儿听你啰嗦吗?”
管荣立刻放手,张嘴欲言,却觉眼前一花,再看哪还有管荣的身影,一同消失的还有贺兴等人。
他这才想起对方的修为,浑身大汗跌靠在老仆怀里,缓了半天又想起一事,跳起身指着自己的“家将”们大骂。
“白痴啊,看戏啊,一群蠢货,还不快去!六少爷若有事,你们一个都活不了!滚,快滚!!!”
待两方人马匆匆没入浓雾消失不见,墙头上的看客们才长舒一口气,热烈议论起来。
今晚戏码实在太足了,先是剑侯世子跟满庭芳干了起来,后来才知是跟马山伯府杠上了,本以为会有一场龙争虎斗,谁知马山伯府那么面,直接认怂求和。
就在众人都以为要和平收场的时候,怎料变故又生,接人质的队伍被人劫了!
奶奶的,这一串儿,戏本子都没这么精彩,却不知何方人马如此大胆,敢在京城里劫人,而且同时招惹了剑侯府、马山伯府、满庭芳三方巨头。
会如剑侯世子怀疑的那样,是满庭芳或马山伯府的暗中手笔吗?
又或者真的另有其人?
最让人费解的是官府的反应。
按说今晚这么闹腾,巡夜的差人早该来查问了,就算得到某些人的授意也该是迟一点而非不来,可从事发到现在前前后后快三个时辰了,差人始终没有出现,仿佛压根儿不知道这里的事一样。
为什么?
真不知,还是装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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