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突生变故(1 / 2)

大宫·雏菊曲 秋姬 6719 字 27天前

我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巫朗哈穆又邪又魅地低声在我耳边说:“你不懂吗?就是男女间……”

不待他说完,我猛然想起了什么,脸上也腾的红了。

我掩住耳朵,大声说“我不听我不听。”

巫朗哈穆又直起身子,笑得得意。

他转身,“我们走吧。可不要打扰了别人的好事。”

我曾看见巫朗哈穆读《孙子兵法》,读的专心致志,连我走到他眼前他也没有发现。

于是我从草地上拔下了一把草,纷纷扬扬地撒在他的书上。

他诧异地抬头,发现是我,冲我笑了笑。

“今天不能陪你练马了。我的腿受伤了。”

“哦?怎么受伤了呢?”我好奇地问,也带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叹了口气,合上书说:“你们这儿的女人,麻烦。”

我轻笑,说:“你说的一定不是我。”

他也笑了笑,“好自信的口气。的确,不是你。你应该用棘手来形容吧。”

我也没接他的话,只是找了块儿干净的草地坐下,问:“你也看《孙子兵法》?”

“你们汉人的繁文缛节令人讨厌,不过这部兵法却值得一看。”

我偏着头认真地问他,“你想当可汗?”

他明显没有料到我会这样直白地问这个问题,先是一愣,然后严肃地点了点头,“是。我想当未来的回纥可汗。”

他又继续说道:“我会成为回纥最英明的可汗。我要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国家……我不会像父王那样轻信小人,每日只知道与女人享乐……我要励精图治,让我的子民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我看着眼前紧握拳头慷慨激昂诉说自己理想的男子,暗暗地生有一些佩服。

但是我也有一些怜悯他了,他现在毕竟离他的家乡千里之外呀……而且听说回纥现在的可汗很喜欢他宠姬生的小儿子。

我轻声说:“那么,你就好好加油吧。”

他吹了一声口哨,调侃道:“哎呀呀,这是从奴兮大小姐口中说出来的吗?”

我恨恨地看他一眼,“你真没正经。”

他笑了,露出一弯洁白的牙齿,“奴兮小姐的话我记在心裏了。谢谢你。”

我被他看的有些窘,忙着起身,“我要走了。”

在我已经走了很多步后,他大声地喊出来,“奴兮,你是个好女人。你要是再温柔点我就娶你!”

我站住,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没有一丝羞愧,反而呵呵地笑了。

我来到月桂宫看望茗婕妤,正碰上她的贴身侍女玲珑端着喝完的药碗出来。

她看见我向我屈膝请安,我略略点了点头。

我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又叫回了她。

看着药碗里残存的一层薄薄棕黑色药汁,我端起药碗,放在鼻前闻了闻。

我神色一敛,眯起眼睛盯着玲珑问:“这是你家主子喝过的?”

玲珑毕恭毕敬地轻声回答:“是。是主子刚刚喝完的。”

末了玲珑有些紧张着问:“奴兮小姐,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若无其事地把碗稳稳地放回托盘,不带语气地说:“有没有什么是你们这些下人应该为主子操心的吧,我懂什么。只是觉得味道偏苦,应该加些甜味才是。”

玲珑乖巧地点了点头,“奴婢记下了。”

“你去做事吧。”

她又向我行了个礼,方才离去。

我推门而入,看见茗婕妤正懒懒地斜靠在矮几上吃着蜜饯。

她见了我便又立刻端正了身子,笑着说:“哎呀,没想到如此失仪的模样被你看见了。”

我笑着坐到她身边,自己先摆出了一个随意的姿态,说:“对我何必如此见外呢。你尽管靠着罢。”

听了我的话她复又放松下来,靠了回去。

我仔细观察她的脸色,问道:“身体可好些了?”

她的脸色有些黯然,叹了口气,说:“还不是老样子。”

我一副玩笑的口气,“这药,不喝也罢。说不定最后反而好了呢。”

聪明的茗婕妤一下子从我话中听出了什么,她直起身子吃惊地说:“你是说……”

旋即她又摇了摇头,“不可能……为我诊治的太医周大人虽然尚年轻,但是人品端正决不会做出这等卑劣事来。他怎么可能害我呢?”

她口中所说的周仲道周大人在宫中的确口碑甚好,那人倒真有几分傲骨。

“那么是不是有人在煎药时做了手脚?”我问。

茗婕妤回答道:“我也曾考虑过这一点,所以特意把此事交给玲珑负责的。”

“婕妤怎么就那么相信玲珑就不会是做手脚的人呢?”

茗婕妤又摇了摇头,“玲珑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她自小就服侍我,不会背叛我的。”

我笑了笑,“婕妤这时怎么也糊涂了?宫中变量太多,谁能保证她就能始终如一呢?婕妤还是小心点好罢。”

只因宫中知道我会药理的人很少,所以我也不便和她深说。她如此聪慧,想必以后会多加防范。

她深思般点了点头,继而又佯怒说:“刚刚你还说我见外,你口口声声叫我‘婕妤’不正是大大的见外么?上次不是说好要叫彼此的名字了?”

我笑嘻嘻地向她赔罪,唤了声“静梳姐姐”。

她这才转怒为喜,冲我说道:“前儿个家里托人给我送进了些物什,我娘还亲自做了些小点心捎过来我,你一定也会喜欢。”

我掩嘴而笑,“今日我若不唤你一声姐姐,你恐怕未必舍得给我。”

茗婕妤得意地一笑,说:“当然啦,今天你可是认了个好姐姐的。”然后她向外面唤了一声:“芸儿,把小点心端上来。”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了,可是进来的却不是芸儿,而是一名陌生的宫娥。

那宫娥把点心端到我们面前,跪下说:“奴婢小娥侍候。主子怎么忘了,芸儿姊姊不是昨日被换到浣清宫了么?”

茗婕妤刚开始也有些意外,听了她的话突然醒悟过来,她挥了挥手说:“我一时倒是忘了。你退下吧。”

我诧异地问:“怎么,芸儿被浣清宫的妃嫔要走了?”

“昨日在花园里碰见恬美人,她见芸儿聪明伶俐,十分喜欢,便把自己身边的小娥和我换了。”

我听了暗暗皱眉,挽霞这么做是为了何意?恐怕她只不过是为了向茗婕妤炫耀一下自己的地位,满足最无用的虚荣心罢了。

这般愚蠢的行径莞充媛不会做,柳婕妤不会做,皎婕妤更不会做,偏偏你一个美人目光短浅不知天高地厚。

后宫妃嫔们最忌讳随意调换仆人,万一芸儿留恋旧主当了奸细恐怕你连睡觉都不得安稳。

我不动声色地说:“我与浣清宫的恬美人也算是有些交情的,明日我便叫她把芸儿送回来吧。”

茗婕妤反而无所谓般地笑着说:“也不要你这样费心了,免得让外人觉得我小气。只是处了这么长时间,也生有几分感情,一时还不习惯罢了。但是我这儿冷清也用不了那么多人,芸儿这么一去不用再随我受苦也算是好事……”

听了她的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又坐了一会儿,嘱咐她几句要好好保养身体的话,方才离去。

我来到浣清宫,挽霞欢欢喜喜地接待了我。

我看着她忙上忙下吩咐给我端茶上水,心想挽霞虽然性格自私小气,但对我委实是不错的。

不一会儿,茶水上来了。

我抬眼一看,正是那名叫芸儿的宫娥。

“到这儿还习惯吗?”我短短地问了一句。

芸儿低着头,回答说:“新主子对奴婢很好。”

我抿了一口茶水,说:“既然换了主子,便要尽心服侍,这也是做奴才的本分。做好了,美人自然会好好赏你;若是做错了什么,恐怕你的旧主子也面上无光啊。”

“奴婢谨遵小姐教诲。”

我点了点头,叫她退下做自己的事去了。

我向挽霞寒暄,问:“美人最近可好?”

挽霞环视四周,于是忙碌着的宫人们都放下手中的活儿识趣地退下了。

她露出一副哀怨的神情,说:“这一个月内皇上召幸我不过两次,柳婕妤四次,莞充媛四次,皎婕妤却有六次。”

我听了有些无奈地摇头,皎婕妤一向与你相好,你又何必和她争风吃醋呢?

挽霞见我不语,更加凑近了我问:“小姐,你说如何才能比皎婕妤更有宠幸呢?我知道你是一定有办法的。”

我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盯着她头上的玫瑰簪花说:“皇上说过玫瑰轻浮少涵养,你还是换下来吧,皇上不喜欢的。”

挽霞听了我的话只是偏头不解地摘下了玫瑰簪花,却终究没有理解我的深意。

<strong>十二皇子</strong>

若是赢了,我要跟奴兮说让她嫁给我。

可是当我看见奴兮甚是得意地在我面前策马平治,我竟一时有些怔忡。

奴兮,除了不会刺绣外,这世上可还有能为难住你的东西?

她转了一圈,到我面前勒住缰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她笑吟吟地对我说:“十二皇子,我赢了。”

我清咳了咳,“奴兮,你不会真的要我学小狗叫吧?”

“君子可是要言而有信的呦。”奴兮故意严肃着说。

她直直地盯着我,我知道无法反悔,又清了清嗓子,喉咙里试图发出个“汪汪”的声音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我有些窘迫地抬眼看她。

她看见我的样子哈哈地笑,“十二皇子,你脸红了。”

我尴尬地说:“我真的叫不出来。”

她掩嘴良久才止了笑,自己一个翻身上了马,回头跟我喊:“十二皇子,若是你能追得上我的话我便不叫你学小狗叫啦。”

待我反应过来时,奴兮已经跑了很远了。我登上我的黑色骏马,抽了一下马鞭,马儿便飞速地驰骋起来。

奴兮,奴兮,我心裏默默喊着。不一会儿,我离奴兮越来越近了。

她不时地回头看我,抽着马鞭越跑越快。

我笑了笑,自己也紧跟着加快的步伐,一下子冲到她面前。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我揽着了腰整个人携到了我的马上。

她吃惊的“呀”了一声,回头看我。

“我追到了。”说完也不待她挣扎,把她紧紧地挽在怀中,纵着黑风飞奔起来。

我们都没有说话,这一刻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

她在我的臂弯中,显得极乖顺,我甚至能闻到她发上那若有似无的兰花之香。

奴兮,奴兮,你可否听到我心脏有力的搏动声……你是我的宝物。

我们并排默默地走在草场上,黑白两匹马儿被牵在后面跟着。

奴兮低头小步小步地踩着看着脚下青绿色小草。

突然后面的马儿嘶叫了一声,我们都回过头看,原来它们早已变得耳鬓厮磨亲密无间了。

我说:“你看,他喜欢她。”奴兮,你应该听得懂的。

她复又低下了头,低低地回了一句,“嗯。”

然而我却无法从这句话中揣测她的意思,我看不见她低头下的表情。

今天的相处气氛有些沉闷,牵回马奴兮便早早地先告辞了。

我叹了口气,却发现扇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附近。

我略有意外,“扇雉,你什么时候来的?”难道刚才的一幕她都看见了?

她却答非所问地说:“我也很想骑马的呀……十二皇子,你也带我骑一圈好么?”

我正想拒绝,却听见她又加了一句,“就像你刚才带着奴兮那样……”

原来她终究是看见了。我摇了摇头,歉意地说:“我不能。扇雉,对不起。”

她浑身轻颤,抬头哀怨地问:“为什么?”

我别过头去,不想看见她受伤的表情,“你不是她。”

她的眼圈有些发红,语气中甚至带有哭腔,“为什么?她有什么好?”

“扇雉,你也是好女孩子,可是……”

她打断了我,大声地喊出来:“她有什么好!那样目中无人的人……”

我愣住了,从来没有想过一向温婉的扇雉竟也会说出这样怨恨的话来。

是啊,我喜欢奴兮哪里呢?

是她那绝世无双的美颜吗?不是那样的,即便她变得丑了,我也要她。

我喜欢的是她整个人,喜欢她的一颦一笑,喜欢她的咄咄逼人甚至是她的自私任性……喜欢她的一切。

“扇雉,我希望你能幸福,但那人不是我,你应该去找寻你真正幸福的归属……”我认真地和她说。

扇雉笑了,笑得有些凄惨。

“我的幸福?我的幸福……我在六年前已经找到了我真正的幸福,可是你却打破了它啊……”

我愧疚地再说了声对不起。

她没有回答,自己默默地转身离去。

<strong>奴兮</strong>

我无法确定对十二皇子的心意,我只知道我们自小便是在一起的。

当然我也来不及仔细思考与十二皇子的关系,因为权禹王要回来了。

纵然觉得时间那么难熬,但终究是向前行走着的。

当权禹王第三封信到来时,他告诉我五天后便会抵达京城了。

于是心中仿佛生着千万朵花儿,时不时地会绽放开来。

度日如年。我总算能深切的体会这句话的含义。可是今天便是最后一天了,明天他便要回来了。

我整天都坐立不安,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我怕我整晚会睡不着,幸好太后今晚举行小宴才得以让我稍稍转移注意力。

在宴席上我依然是得体的举止,实际则心不在焉。

不知何时我突然听见太后在上面笑着说:“扇雉也该到出嫁的年纪了。可有意中人?哀家会为你做主。”

我讶异地看向太后,复又望向姊,目光处是她摆出的一副娇羞神态。

她低头小声说:“太后取笑扇雉了。”

太后复又笑了起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本是世间常事。哀家也就是你这么大的年纪嫁给先皇了呢。你也不必一味娇羞,说说你有没有看上的王孙贵族,哀家定会好好地给你备一份嫁妆。”

姊依然是羞涩的神情,眼神却不自觉地偷瞄十二皇子。

我在心底冷笑,果然。然而十二皇子目不斜视,只默默地喝酒。

后来我却听见姊说:“扇雉心仪权禹王已经多时,望太后成全。”

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什么?她刚才说了什么?

太后好像也有些吃惊,问已经跪在下面的姊:“扇雉你想嫁给权禹王?”

姊低眉回答说:“是。”

太后沉吟了一下,“四皇孙允文允武,潇洒倜傥,的确易惹少女倾心。你们郎才女貌倒也般配。只不过他已有正妃,扇雉你若是嫁过去恐怕只得做小了,这你也愿意吗?”

姊轻声说:“扇雉愿意。听说权禹亲王这半年再未纳任何妃子,每夜独寝。扇雉希望能与他共结连理,安慰他丧母之痛。”

太后了然,连连点头,“真是好孩子,哀家没白疼你。就凭你的这份心意,哀家今日就在这儿准了你。明日老四就回来了,给他一门好亲事,也好让他高兴高兴……”

姊向太后深深地磕了一个头,语调平静地说:“谢太后成全。”

待人群散尽,我拦住了姊。

“为什么?”我盯着她的眼睛逼问。

她笑着哼了一声,“什么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你明明……”

“是”,姊打断了我,“是你先抢走我的心上人不是吗?你抢走我的,我也要抢走你的……”

我身体一震,继而又摆出满不在乎的表情,“什么我的?你恐怕是想错了……”

姊得意地笑了,“我看见了。那天四亲王牵了你的手,你却没有拒绝……你还敢说没什么吗?”

我再次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我那天竟忘了,姊她会回头找寻十二皇子,我竟忘了……

姊又继续挖苦着说道:“你没想到吧?若是不想被人发现,便不要在男人面前露出那副傻傻的表情……笑话,你也会喜欢人?你配吗?”

我紧紧地咬住了嘴唇良久才松开,“就为了这个?就为了让我痛苦一时你就把自己嫁给不爱的男人?”

姊的眼神突然变得冷酷,她狠狠地说:“不,是让你痛苦一辈子,奴兮我了解你。你会痛苦一辈子的。你以为太后把我许配给权禹王后还会让他娶你吗?”

姊看见我苍白的脸放肆地笑了起来,我第一次听到她发出如此尖利的声音,让我不寒而栗。

她走近我恨恨地说:“是你逼我。即使要下地狱,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她带着报复般的快|感笑着走开了,而我却愣在原地挪不开步子。

一直沉默寡言的姊竟忌恨我到如此地步。

我被她的沉默寡言骗了。

我竟忘了,她是我的姊,她的身上流有一半和我同样凶残的血液……我掩住脸,面部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

我该怎么办。

我等了他半年,他回来了,却成为了别人的男人。

我前一刻还那样痴痴地等着他。

前一刻我还欣喜若狂。

而现在……

好痛苦。

“小小姐,权禹亲王在外面说要见您……”善善禀道。

我木然地盯着雪白纱帐上绣着的纷飞蝴蝶,久久没有说话。

“小小姐……”善善又试探地问了一句。

“让他走……”我有气无力地说。

善善又试着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叹了口气退下了。

但是不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然后是那股浓郁含蓄的奇楠香味道。

他来了。

“为什么不见我?”

我默默不语。

他的语气有些急切了,“奴兮,你不知道这么多天我马不停蹄地赶路就是为了早些见到你吗?而此时你却不想见我。奴兮,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依然不说话,却有一滴泪水从眼眶中滑落下来。

他走到床榻边坐下,将我轻轻地揽入怀中,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语气间满是温柔怜爱,“告诉我,想我吗?”

我伏在他的肩膀上点了点头,然后轻声地抽泣起来。

“你是别人的了……你要娶别人了……你不要我了……”

他叹了口气,将我更加拥紧说:“傻奴兮。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可是太后她不是已经……”

“我不会娶她。今晚父皇不是要为我接风洗尘吗,我会在晚宴上奏请皇祖母的。奴兮,你相信我……”

我抬头看见的是他坚定的眼神,内心突然也涌起一股力量。是呀,其实那只是姊一厢情愿不是吗?权禹王是不会娶她的。

他看着我笑了,“你看你的眼睛肿肿的,快去梳洗一番吧,出来看看我给你带回什么礼物了。”

我又埋下了头,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袍,喃喃地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不能抛弃我,不能离开我,要永远在我身边……”

我抬头望着他的眼睛想要确定他的心意,他的眸子有流水一般的柔情。

他拿一只手轻轻地盖住了我的眼睛。

眼前顿时变得黑暗,但是听觉却变得敏锐,我甚至能听到他在我身旁轻微的呼吸声。

“奴兮,你听到了吗?”

他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我能感受到他心在跳动,“它在说爱你。说一辈子不离不弃。”

我动容,“是一辈子吗?”

“是一辈子。”

下午我们一直在一起。

他陪我玩一种叫“画中画”的游戏。

“画中画”是由两人或多人共同完成一幅画卷的游戏,一人画大背景,其余人画背景中的细节。这种游戏不仅新奇有趣且情趣高雅,所以最近在宫中颇受欢迎。

他展开一张细长的画卷,首先点墨画了一座小亭。

我在亭子的中央画了一架古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