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在潺潺流动,发出“哗哗”的轻响,下夜空里很是悦耳,伴随着山间清风划过树梢带起的摩擦声,杨立民感觉到一种少有的清明。一世,他是个小人物,在大人物的夹缝自我感觉良好的努力求着生存,而最后也没能得到一个善终,这一世看似轻松实则依然在整天紧张兮兮的拼命寻求着一线生机,他不知道老天给他重生的机会有什么目的,但是他的确没有如此的轻松过。胖墩陈亮也不知道杨立民现在是怎么啦,似乎在想什么心事,不过他向来很在乎杨立民的感受,现在算心里好也没有出言打断,他觉得,厉害的人应该他们这些笨人厉害的地方是经常能想到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东西吧。杨立民坐了很久,他的思绪飘出很远,在空间无限延伸,等回过神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从兜里掏出烟,抽出一个点,又递给陈亮一支,他这一世倒是很少抽烟,但是现在确实很想抽。陈亮的家境自然是不会抽烟的,不过以他现在的年龄,看到大人总是喜欢抽烟,心里觉得抽烟才显得像个男人一点,所以杨立民递给他,他也跟着要了火柴点了,只是没想到一口烟给呛的一阵猛烈的咳嗽起来。杨立民笑笑:“不会抽算了,这东西也不是啥好东西,能不抽最好。”两人坐在山嘴闲聊着,说着小时候的事,不时说道以前的趣事,让二人都是笑了起来。两人一直吹风吹到开始打喷嚏才很近回家。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三,也是农历的小年,也本是每一家准备送神的这一天。传说那些个灶神、天神、土地神、财神都会在这一天夜里升天去跟玉帝禀报一年来着家发生的各种事情,然后在新年才会回来,而这一天也是家里都很热闹的一天。深知老娘“虎威”的杨立民和陈亮也是大清早赶紧起床,生怕被提着扫把直接揭被子赶起来,这么大人了那颗丢人丢大了,哪怕是杨立民如今“很有出息”也是不敢违背。“我不去,绝对不回去!”“你们这是做什么,也太欺负人了吧!”忽然一阵叫骂声响起,这个静谧的早晨显得很是不协调。“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哪家吵架了?”杨立民觉得很是怪,昨天回村时也没见哪家人又别扭啊,都是和和气气的。“唉!估计又是菜黄村黄家的人来闹腾了!”陈亮走出房门听了几句摇头说道。“河对岸的菜黄村?他们来闹什么?”杨立民听到胖墩的话越发觉得怪了,菜黄村是这里打大村落不假,他们子啊自己家一亩三分地横蹦三尺,竖跳五丈那是他们的自由随意,但是在这干坝子村还能横?陈亮叹声气道:“还不是书城哥家的事嘛,他媳妇是菜黄村的,可能是她娘家人又来拉她回去了。”“书成?”杨立民在脑海里搜索这和这个名字,然后压终于找到了与之相对应的一张脸来,很气,曾今度过初,在村里算是一个化人,脑子也活,对村里人不错,爹娘去世的早,不过自己确实十分要强,虽然因为运动没鞥继续学,但是自己挨钻研,倒是学会不少修理的手艺,但凡谁家有什么东西坏了,只要不是零件没办法弄到,他保证能修好,后来呢还学会了修拖拉机,有时候乡里还专门让人来找他去修呢。自从结婚后,日子倒是过的不错,以前对杨立民也很爱护。“他家怎么啦?”杨立民问道。陈亮忽然反应过来,解释道:“他不在了,有一次和杨湾村的一个人一起去给乡里修车,回来的时候遇到了狼出了事,两个人都没救下来。乡里后来给两个人各自给了500元抚恤金,交给了他媳妇翠云。翠云嫂倒是重情重义,一心要为书成哥守寡一辈子,不过他娘家却是不答应了。因为两人没有孩子,所以他娘家要让她改嫁,翠云嫂当然不肯,前后闹了好多次了。后来才听翠云嫂有一次说是她娘家想贪图那500块钱抚恤金。这事也一直僵着了,时不时闹一次。唉,真是可怜人啊!”“书成哥不在了?”杨立民骤闻这个消息也是吃了一惊,脑海里那是一个对谁都很和蔼的青年,很善良,没想到这么早没了,还死得这么惨,如今连那抚恤金都要被人夺了去,杨立民顿时觉得心里堵得慌。“走,去看看!”杨立民一拉陈亮,直接出了门。一个村子也十六七户人家,抬脚两步路到了那家门口。两间不太破旧房子,用石头砌起来的墙,弄得倒是很平整,那是杨书成结婚时候盖的,不过现在已经爬了不少青苔。他虽然勤快,但是在这大山里,大家都穷也挣不到多少钱,用石头做墙也是大家的惯例了,算是靠山吃山。院子里还有一块用大青石经过打磨做成的石桌,配几个小竹椅,虽然简陋,也算清雅。不过此时的院子里站着一大群人,吵杂的很,还有一个男人对着间大骂:“你说你现在还是黄家的人吗?你守着一个破院子算什么事,简直把我们黄家的脸都给丢尽了。”“我已经嫁人了,我男人刚死才两年,你们来逼着我改嫁,你们还不是为了那500块钱的抚恤金嘛,你自己说说,你还是我哥吗?有你这种哥吗?这钱是我最后的念想了,你们也要抢了去,你们……呜呜……”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倔强的反驳道,但是最后还是哭了出来。“我说你们菜黄村的人都是这么霸道吗?按习俗,算翠云愿意改嫁,那也是在三年守孝满了之后,她自己愿意才行,你们这么三番五次的来闹,是欺负我们干坝子没人吗?”一个老人暴怒的声音传出,杨立民听得出那是三叔公的声音。